风自动发出铜钱的声响。
“果然有钱人都是一个德行。”云潇忍不住嘀咕了一声,自言自语的问道,“要是找到那批机械,你打算怎么办?”
“它动起来才是武器,停在地面就只能算废铁。”萧千夜呢喃回答,眼里闪过锋芒的光,压低语调,“要是能直接缴获那当然是再好不过,坦白说如果文舜手上没有那些东西,我只要找到巨鳌就能杀了它一了百了,但是现在我不能这么冒险,那东西要是真的发疯冲进城市里鱼死网破,不知道又会有多少无辜之人为此丧命,最差的结果就只能趁着它们尚未启动先销毁,反正神工坊的人被我扣住了,武器的话还能再造。”
“你真的想要那批武器呀?”云潇停下来,踌躇半晌小心问道,“要是神工坊坚持不肯提供图纸和操控的技术,你、你不会真要对他们严刑逼供吧?”
“我可以去找藏锋嘛,现在西岐岛被他并入东济,关于机械的材料肯定早就落入他的手里了。”被她问的有些心虚,萧千夜尴尬的咳了一声赶紧为自己找了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云潇半信半疑一直盯着他看个不停:“你要那么危险的武器做什么?”
他停下来回头看着她,这一次的语气则是极为认真的:“有没有和用不用性质是完全不同的,飞垣是个固步自封千百年的海上孤岛,虽然现在可以依赖日冕之剑的力量让大多数有心之人望而却步,但明溪只是个普通人,人类的生命是有限的,一个国家如果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某个人身上,那注定不能长治久安,这批机械可以增强国力,可以一代一代的传承发扬下去。”
云潇不解的歪着脑袋,似懂非懂半天没回话,她曾经历过死亡,然后获得了新生,但对于这世上的大多数生命而言,死亡就是一切的终点。
萧千夜叹了口气,目光深远:“强则存,弱则亡,天下太平是不可能的,只有自身足够强才能不被觊觎侵略,日冕之力原本并没有这么强,至少在有史记载的这么多年来,它从来没有展露过像现在这么强悍的神力,阿潇,我虽不喜欢明溪的行事作风,但他确实是特殊的,在阳川的地宫里,我曾见过属于他的星位图,那是和开国皇帝首尾相应的帝星,他命中注定是可以力挽狂澜的救国之君,所以才能让日冕在他的手上大放光彩,可还是那句话,人类的生命是有限的,他早晚也会死去。”
突然,萧千夜沉默了一瞬,仿佛想起来什么事情,神色瞬间有几分复杂:“其实星位图所示他只能活到三十六岁,是你在终焉之境的行为意外改变了所有人的命途……”
“我什么也没做就被你打晕了。”云潇凑到他的鼻尖上中断了对话,萧千夜一愣,一时间脑子没转过来,鬼使神差的接下她的话反驳,“我没有打晕你。”
“嘻嘻。”她捏着嗓子阴阳怪气的笑着,故意发出一声用力的抱怨,看着像调侃,眼睛又无比澄澈,“是你在终焉之境的行为改变了所有人的命途,也救了我。”
这句话让他的眼眸瞬间灰暗无光,那只古代种依偎在帝仲怀中向他诀别的画面历历在目,他放弃了此生最重要的朋友留给他的契机,放弃了数千年以来唯一的复生希望,只是为了彻底将她推出星辰的轨迹。
“不是我……”他终究还是开了口低哑的一笑,然而话未说完就被云潇挥手打断,指着前方凭空出现的人惊讶的道,“你快看那里,我一直盯着这条路,那个人是突然冒出来的,他肯定是从结界里走出来的,我们快跟上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事关重要,他立刻收回了瞬息万变的情绪,不近不远的紧跟着那人往前走去。
:燕寻
燕寻像一匹脱缰的马目标明确的冲向了一家常去的店铺,已经许久没有生意的老板娘坐在躺椅上一边抽着大烟一边唉声叹气,整个大堂乌烟瘴气,完全不像是个卖甜食的商铺,燕寻捂着口鼻用力挥着衣袖,还主动把窗子推开通风透气,老板娘懒洋洋的望过来,一看是他,扶着把手笑咯咯的坐起来调侃道:“阿寻又来了啊,我这都十天半月没有新的材料送进来了,再这么下去,你最爱吃的红豆枣泥糕也做不了喽!”
“您还有多少,先给我来点呗!”燕寻咧着笑,一屁股就坐了下来,还飞速给自己倒了杯凉茶先润了润嗓子,那张虎头虎脑的脸蛋露出期待的神色,属实是招人喜欢,老板娘无奈,慢悠悠的站起来去后厨清点了一番,又道,“材料倒是还剩下一些,不过我这都好久没生意了,你赶时间不,要不我让厨子给你现做?”
“好!”燕寻一口应下,美滋滋的抿了抿嘴唇,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老板娘索性拖着椅子坐到了他身边,摇着小团扇扇风解暑,她的视线正好落到门外清冷的大街上,忍不住感叹道,“哎,这是倒了什么霉,好好的生意说不让做就不让做了,阿寻啊,你爱吃的那种红豆枣泥糕,里面有一种材料用的就是羽都特产的香草沫,要是镜阁真的不允许山市继续停留,以后你也吃不到了。”
燕寻眨着眼睛,自从跟着师父来到山市,他几乎每天围着那只机械凰鸟打转,对外面发生的事情根本提不起一丝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