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是心中的某个死结已经成为天堑鸿沟,一朝不解开,就会一点点侵蚀着大坝直至毁灭,他在很早之前就听过关于上天界的种种传说,他比任何人都更加好奇这股强大神力的真正来源,但在他第一次尝试靠近上天界的时候就立刻放弃,隔着很远的距离远眺壮阔的上天界,风中带着让他不得不退避三舍的熟悉神力,那无疑是他此生最大一次败北之时曾经感受过的力量,来自真正的神界,属于天帝的力量。
作为一个被天帝剥夺神性堕落成魔的存在,他知道那是他不能涉足的地方,好在上天界自由散漫,和真正的神界之间也无联系。
从来到人界的第一天开始,他就一直在为自己挑选合适的宿主,终于在抢夺修罗鬼神之后能够长久的留在人界,但穿越境界消耗了太多的力量,他必须依赖杀戮后吞噬的生命力来弥补这份缺失的力量,恰巧贪婪的人类不知从哪里学到了召唤魔神的北斗大阵,他本就是借着修罗鬼神而新生,自然取而代之成了新的魔神。
正是这一战引起了上天界的注意,谁也想不到一贯对流岛不管不问的上天界这次竟然罕见的插了手,而他也遭遇了进入人界以来最强大的敌手——冥王煌焰。
上天界并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但冥王还是在看见他的一瞬间叫出了他的本名“破军”,这是冥冥之中的天意使然,刻在灵魂深处得以脱口而出。
时隔数万年,他败在了同样的神力之下,宿主修罗鬼神也被彻底剿灭,万幸的是冥王并未仔细检查战场,而是和迟到的战神闹得不欢而散,这也让他在绝境之时暗中洒落出去的修罗骨得以保留,可惜上天界随后就将北斗大阵的缔结之法毁去,整整一万五千年他都游荡在虚空里毫无希望的等待着,直到某一天,急于夺回身体的夜王为了恢复力量而将方法告知了墟海的蛟龙,他被第一根散发着靡靡之音的修罗骨惊醒,伴随着北斗大阵在流岛上吞噬生命,他也在一点点缓缓恢复,双足、双手再到躯体,眼见着最后的头颅也要彻底复苏之时,又被一个忽然冒出来的年轻人直接击毁!
神界的一万五千年,一草一木都不会有丝毫的改变,而人界的一万五千年,早就沧海桑田物是人非,当年虽然不和好歹能联手杀他的两人,如今也终于走到了分道扬镳的岔路口。
这两个人实力在伯仲之间,唯一的差别在性格,帝仲是个强大有余,又总是优柔寡断之人,煌焰则是个杀伐果断,却不屑欺凌弱小之辈,一个向往平静,一个不屈平凡,这样性格的两个人哪怕是并肩走到了巅峰,迟早也会有决裂的那一天。
现在冥王的状态像一座不稳定的危险火山,随时爆发都会带来预想不到的后果,但对他而言,或许能成为最好的宿主,他已经两次败在天帝之力下,这一次,他要取而代之,自己获得这份浩瀚无穷的神力。
破军从水下浮出,站到了煌焰面前,冥王的眼眸阴冷狠辣,一道光华划开永夜殿,剑光一掠即收,映照出了破军真实的容颜——被谁杀死,复苏之后就会成为那个人的模样,如今站到他眼前的破军,正是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带着和他相似的冷酷神态,宛如冷月下逼命的杀戮者,嘴角浮出一丝笑意,低沉地开口:“大人刚才一直在盯着下届看,何必非要执着于幼子和帝仲大人闹得不欢而散呢?明明还有另一个选择不是吗?”
煌焰的薄唇微微弯起一个弧度,眼神冰冷雪亮:“倒不是我非要执着于她,凤姬被奚辉毁去原身且不是火种真正的传承者,她们看似双子,实则力量悬殊,我若得到云潇,就能得到全新的赤麟剑彻底的烧毁反噬之力,但若只是凤姬,无非就是拖延极限的范围,能一劳永逸的事情,我又何必多此一举。”
“但大人的伤已经不能拖延了吧?”破军按住他的左手臂,呵呵提醒,“虽然有着本质上的区别,但凤姬至少能让您缓和伤痛,或许时间久了,帝仲大人就不喜欢那只小鸟了呢?”
“再过一万年,他也会喜欢那只小鸟。”煌焰甩开他的手,垂首凝视着自己手臂上恐怖翻涌的咒纹,眉目间的杀气毫不掩饰的爆发,不置可否的讽刺,“那是他第一次喜欢上的人,让他回忆起了人类时期的感情。”
破军静默地听完了他的话,发出长长的冷笑,冷视着别有用心的提醒,“女人不麻烦,麻烦的是她们身边的男人。”
“那只古代种?”煌焰接话,略一思忖,又摇头,“古代种虽然能获得宿主全部的能力,但是身体和上天界仍有天壤之别,这就是为什么萧千夜永远赢不了帝仲,那只古代种也不可能成为真正的夜王。”
“我可以帮您。”破军眼神也渐渐锋利起来,最近似乎有神秘的力量在找寻散落的修罗骨,一定是察觉到了他的真实身份特意为之,他现在还无法吞噬冥王取而代之,一旦修罗鬼神的秘密暴露被彻底毁去,那么他也会随着宿主的死亡而再度重创,无论如何,他都必须设法阻止,“凤姬衰弱多年,逼死她并非难事,就算远远达不到赤麟剑的强度,能帮您治伤也是不错的选择。”
“不如直说了吧。”煌焰挑开话题,露出一丝饶有兴趣的微笑,“你希望我们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