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说二姑nai是白眼狼……”
“这次她愿意来医院探望姑nai,是因为,她想看到姑nai狼狈的样子的。”
“年近九旬,没结婚没生子,只有自己一个人,孤苦伶仃的。”白夕小声的说“我nainai是想看到这些,然后狠狠的嘲笑姑nai的,而且……她还打你的主意。”
信息量有些大,但又没什么意外的。
秦红绯在心里过了一遍后道,“打我的主意?”
白夕点头,“对,她想叫姑nai把你嫁给白家的人,这样你就是我们白家的,做的贡献也是白家的,说这是姑nai欠的,就该你来还。”
秦红绯都听乐了:“所以你nainai今儿喊这么多人来,是为了彰显她有人养老送终?两眼一闭双腿一蹬的时候有人给她哭丧吗?”
白夕张了张嘴巴惊讶的看着她,似乎没想到从秦红绯嘴里能听到这样的话,可话糙理不糙,她点了点头。
秦红绯有点儿无语。
半响,她看着白夕这小姑娘,“回去后你就当没跟我说过这些,我也没听到,知道吗?”
白夕愣呼呼的点头。
秦红绯说,“走吧,回去吃饭。”
白夕傻眼,她以为自己说了秦红绯会急着回医院的,她干巴巴的道,“你不去医院看姑nai吗?”
秦红绯缓缓的说,“你nainai以为我我老师是怎么一路走到今天的。”
白一梦一路走到金天,并不是运气好。
而是她靠着自己坚韧的性格一步一脚印踏出来的。
要是光凭白家那位老太太做的白日梦,三言两语的就想影响到她老师。
那老师当年就不会能熬过来。
年轻的白一梦都熬过来了。
更何况如今一辈子都走过来了呢。
秦红绯说,“你就是想和我说这个,所以从刚才起就一直偷偷看我吗。”
白夕红着脸点头。
她觉得nainai那样做是不对的。
白院长那么受人尊敬。
知道nainai想干什么后,她想阻止又没能力。
秦红绯心说,单纯的孩子,你nainai如果想凭这个羞辱我老师那是自找没趣。
你怎么能
一如秦红绯说的那样,白一梦从来就不是软柿子,也并没有因为嫂子的话而感激涕零。
年轻时候的事经过几十年的沉淀已经仿佛是旧时的记忆了。
可旧时的记忆再旧,被勾出来时那时的种种情绪还仿佛环绕在心头。
白老太说,“当年你哥走的时候,你侄子就这么点大,五岁,我也没改嫁,孤儿寡母的。”
“那时人人劝你结婚。”
“你哥宠你,为了你找了不知道多少好人家,可你偏就固执。”
“主张独立那一套。”
“结果好了,独立到现在一个人孤零零的膝下也没个人能守病床的。”
白老太的语气嘲讽种夹杂着痛快,好似想在说,现在你知道你当年做的一切是错误的选择了吧,你在为你的错误付出代价。
白一云脸上笑容尽失,“嫂子!”
来之前不是说好了,往事不提的吗?
她急忙去看长姐。
白一梦还是那副表情,和善中带着慈善,只是眼中的笑意却淡了,她看着小男孩,五岁大,是,当年她哥走的时候,侄子是这个岁数,她拢了拢披肩,淡淡地开口道,“有些账不提,不代表是我心虚也不代表是我错了,嫂子今日来是想跟我算账?”
白老太本想假惺惺的说没有,然而听到白一梦说她没错,一口气就堵在心口,忍不住怨恨的看着她,“谈不上算账,我只是希望公公和爸爸的死,死得其所,能让大妹子你反省,人死灯灭,我不是想同你追究什么,毕竟几十年过去了……”
“追究?”
白一梦吐了口气,昔日她跪在白家门前的一幕好似又出现了。
“嫂子二十岁进入我白家大门。”
“彼时你小我几岁,拿你当亲妹妹看待,事无巨细,然而不是人心能换人心的,我当你是亲妹,你背后嫌我这个姑子在家占房间,一心一意想将我嫁出去,背后里没少怂恿我爸我哥给我物色人物。”
“当年父兄出事那年,我离家,本是悄悄的。”
三十六岁的白一梦离开家去前线找苍誉那年其实已经伤痕累累了。
她独自离家,临走前除了亲嫂子,其余人皆没说过去处。
她离开后不久,父兄就追来了。
白一梦嘲讽的扯了扯唇角,“其实我一直想问嫂子一句,当年我父兄怎么知道我去的是前线。”
“除了你,我连我老师,妹妹都没告诉。”
白老太煞白了脸色,有个事她一直压在心底,埋的很深,很深,深的久了,几十年过去,她以为无人知道就是没发生过,公公丈夫怎么会知道白一梦去了那,追的那么及时。
原因无它。
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