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没办法旁听到任何对话,更不能离开座位的情况下,殷子贤完全找不到事做,不禁开始觉得无聊。
正在无聊到想打瞌睡的时候,他突然想起自己不是还背着画具袋吗?太好了,这下总算可以派上用场,画画总比睡觉来的有趣多了。
可惜的是,眼前景象只有一成不变的会议厅,并没有什么值得描摹的美景。
除非……
想到「美景」这两个字,殷子贤顿时浮现一个念头。
他目光不由得移向坐在那排座位……最前方的时恩。
褐发男孩就端坐在自家父母,也就是国王和皇后的旁边。此刻他正凝神聆听着台下某位大臣的报告,但考虑到时恩的年纪,他会出现在这种场合,恐怕还只是在实习阶段。
但重点是,对方的那副Jing緻容貌,真是百看不厌!
殷子贤很早就想画下那张好看的脸,难得有这个好机会,此时不画更待何时?
心动不如马上行动,他很快地备好纸跟笔,开始在纸上打起了线稿。
时恩此刻的表情静謐,眉眼之中带着些许柔和,加上从自己这个方向看过去,那张脸正好呈现有点侧又不会太侧的角度,实在是太完美了。
虽然偷画人家好像很变态,但此刻,他心中对高顏值的执着,已经远远超越了罪恶感。
更何况,他现在正好能看见时恩的脸,而时恩也没把注意力摆在他身上,殷子贤想不出比这更好的机会了!
于是他画笔越动越快,满脑子思索的都是如何将脸部轮廓完整呈现于画纸上,Yin影的分布不能太碍眼,可是也不能简略到没有写实感的地步……
他整个人沉浸在画画中,直到某人的斥责让他回过神来。
「──无礼的傢伙!你在做什么?」
全皇宫只有一个人会这样叫他,羽昕就站在不远处,满脸怒气。
他伸出手,一把抽起殷子贤手中的纸,看见自家殿下的尊容居然出现在画纸上,脸色更是黑到不能再黑。
「天啊,这是……你好大的胆子!」
「呃,对不起……」
「居然敢画殿下的人像!这简直是无可饶恕的褻瀆!」
「呃……」有那么严重吗?他也不至于画得那么丑吧!
虽然殷子贤心里嘀咕,但他嘴上还是连连道歉,努力解释自己只是一时鬼迷心窍(?),真的没有恶意……
然而前排的眾多大臣已经察觉到这里的sao动,他们开始交头接耳的谈论起来,对着殷子贤频频皱眉,那眼神中甚至带着敌意。
就在殷子贤开始头皮发麻的时候,时恩发话了:
「各位,不好意思,那边那位是最近过来的穿越者,他初来乍到,对我们的习俗不太了解,因此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时恩的语气中带着歉意,却也有替殷子贤开脱的意思,「这件事情我不打算追究了,也请各位多加包涵,好吗?」
男孩说这段时并没有看向他,直到语音落下,才投来一个有点复杂的眼神。
那眼神,比起其他所有人的谴责,更令他感觉糟糕。
殷子贤瞥向羽昕,「他说习俗是什么意思?这跟画像有关係吗?」
「当然有。」羽昕一副『既然你诚心诚意的请教了,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的表情,「在我们王国,替人画像等于是要取走别人的灵魂,是非常冒犯的行为,尤其是对于王室成员而言。」
取走……灵魂?
殷子贤回想起在印度好像也有类似的习俗,说是只要摸别人头就是一种侮辱对方灵魂的行为,因为他们相信人的魂魄是位于头部,跟羽昕说的这个,倒是很有异曲同工之妙。
好吧,现在他知道不能随便画别人画像,但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啊!刚刚只不过是一时手痒,怎么知道会触犯禁忌?
谢天谢地的是,眾大臣似乎有被时恩的话给说服,台下的低语声也逐渐消失,国王陛下挥了挥手,示意让事情就这样过去吧。
殷子贤总算放下心来,看来暂时是没事了。
「陛下不打算追究,算你走运。」羽昕淡淡地开口。
白衣少年又瞄了手中那张画纸一眼,眼中顿时闪过难以名状的情绪,他顿了顿,这才将纸张交还给殷子贤。
见状,殷子贤不由得瞇起眼睛,一个念头就在此时浮上……
※
「不好意思!抱歉,我想请教您,知不知道王子殿下的贴身侍卫……对对对!就是那位羽昕先生,请问您知道他住在哪里吗?」
整个早上,殷子贤已经重复无数次这样的对话。
他想知道羽昕的房间在哪,所以乾脆到走廊上去碰碰运气,逢人就提出这个问题。但是前五个人都没有答案,直到第六个人才终于告诉他,应该是在左边走廊走到底,员工专用的宿舍。
于是殷子贤又跑到对方口中的宿舍去瞧瞧,但这栋宿舍房间很多,每扇门都长得一模一样,门牌上又没写名字什么的,他怎么知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