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呆愣着看着自己右手,树枝剑就这样穿过一个人的咽喉,毫不留情地夺走一人性命。
道士帽道士看见师兄被穿喉而死,早已吓得拂尘随手一丢,只是磕头求饶。
白莲走上前,看了两位黑衫女子,发现两人已然死去多时,心下难过,耳边又听见道士的求饶声,怒火又起,随手一拍,便将那人打昏过去。
少年只是呆呆看着长剑男子,男子脸上满是不敢置信,似乎只是一瞬间,他已经被杀了,完全来不及反应。
白莲见到少年模样,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后背,道:「你杀的是一个坏人,别想那么多了。」少年依旧没有反应,她又道:「我看你还是与我回去吧,等你好一点,再离开吧。」
少年只是点点头。
少年一个人坐在房内,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自己杀人的画面,许久心情还是无法平復。
「你还好吗?」
少年转过头去,只见一个白衣少女站在身后,少女俏脸苍白无比,带有病容,灯火照耀下,才隐隐有些血色,担忧的神情,看上去楚楚可怜,更显得秀丽绝俗。
少年一愣,顿时狂喜,跳起身来,情不自禁的伸手抱了她,欢喜地跳了起来。
这白衣少女正是重伤回復的百里瑜,她虽然吃了灵丹,剑伤已好了许多,但实则没有完全回復,不过她一听见有个哑巴又断臂的少年跟着她们回来了,便急着赶来查看。
百里瑜被少年抱着,俏脸赧红,微感害羞,道:「你干嘛啊?」但她见到少年脸上的喜悦之情,却隐隐有些开心。
少年鼻中闻到少女身上的清香,登时一惊,急忙放开,赶紧在地上写:「我只是太开心了,你别放在心上。」百里瑜笑道:「你开心什么?」少年写道:「当然是你的病好了。」百里瑜脸上又是一红,低声道:「傻子。」
少年忽然被骂了一声,又是一愣,不懂自己说了什么话,怎么会被骂?
百里瑜看着少年这副呆头模样,不禁又笑了出来,随即想到少年也受了伤,急道:「兰空谷,你的伤呢?」少年一愣,随即想起这是自己的名字,嘴角泛起一丝笑意,写道:「没事,是你帮我包扎伤口的吧?谢谢你啦。」百里瑜一愣,随即仔细打量少年,心中暗暗称奇,均想:「他受的伤与我一般重,怎么他一下就好啦?」
百里瑜并不知少年修习无名之册上的内功有成,忽然间打通全身经脉,伤势才迅速回復。
百里瑜见到少年眉头间带有一丝愁苦,虽然心中有许多话想问,但也知此刻不是时候,柔声道:「你怎么啦?」
少年脸色一阵复杂,坐在地上,写着:「我无意间杀了一个人。」
百里瑜早从白莲那里听说此事,便奇怪的道:「但你杀的是一个坏人,难道你后悔吗?当下的情况,你若不杀他,死的就是你。」
少年摇头,写道:「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后悔,只是从不知道杀一条人命竟然如此轻松。」原先时常露出开朗笑容的百里瑜,此刻依旧一笑,但那笑容中却充满哀愁,道:「想杀一个人是最轻松不过的,想死也是再容易不过,而一个人活着却是最辛苦的。」
少年一脸诧异,心中仔细想着这话,写道:「怎么啦?」
百里瑜只是呆呆地出了神,过了一会,缓缓道:「记得那是我七岁的时候,我的爹娘都出去了,只有我与妹妹两人在家,忽然有人来家拜访,那是两个女子,一个长发打扮,另一个则将头发束起。」
少年见她脸上忽然出现愤怒之色。
「那两个女子说是我娘的友人,我依旧记得她们身上穿得均是翠绿色衫子。其中那个束发女子说:『你们叫什么名字?』,那时我心里觉得奇怪,因为问话的那人脸色有些奇怪,但我妹妹还小,天真不懂,别人一问,她便说:『我叫百里珮,你们是谁啊?』另外一个长发女子脸色大变,很愤怒,大声说:『师妹也太大胆!竟敢偷偷成亲?』她这样一吼,我妹妹当下小嘴一扁,便哭了起来。」
少年写:「那两个女人是谁?」
百里瑜看了他一眼,还是道;「那两个女人是我娘的师姐们。」顿了顿,继续道:「原来我娘十年前便离开师门,隻身一人出去闯荡江湖,她练武天赋很高,深受师父爱戴,而她的师父原有意愿传她衣钵,但哪知我娘一去,便是十年,整整十年没有消息,因此她的师姐们才出来寻她,终于找来我家。」少年听她讲述往事,讲到这声音却变得冰冷,微觉奇怪。
百里瑜继续道:「长发女子很是激动,非常愤怒!大声说:『师妹也太糊涂了!师父早已替她订下婚亲,现在就等她回去,如今该怎么办?』一旁的束发女子则脸色冷静,淡淡说:『那又怎么?将师妹带回去就好啦,师姐你也太小题大作了。』长发女子说:『但师妹都已经成亲啦,而且都有两个孩子了。』说着,就用手指指向我与妹妹。束发女子微微一笑,道:『那还不简单?』说着,手掌成刀往颈边一划。」
少年脸色倏地一变,写说:「难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