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拉妮卡继续喋喋不休:“放心,我会丢进麻袋让河水去处理。省得某个胆小鬼一见到血晕过去,我还必须等她醒来感谢我。”
感谢妳的声音。莳萝迅速抱着小狗,拨开一旁的树枝钻入底下,浓密的枝叶遮盖住她的身体——几乎就在下一秒,叶缝间闪过鲜红的身影,维拉妮卡和她那些表姊妹快步赶来,她们就像一股闯入森林的熊熊赤火。
“看脚印,一定在这附近,找!”
莳萝浑身是汗,她听着自己的喘息,整个人就宛如沐浴在暴雨之中。仲夏的夜晚异常燥热,青蛙和蝉喋喋不休地争吵,大树和苔石的翦影彷佛都潜伏着未知面貌的魔怪,没有一处是绝对安宁的地方。
一阵柔软的花香安抚着惊恐的孩子,莳萝眨眨眼睛,面前一簇簇nai油色的小花蕴含着熟悉的清甜,她下意识拿起折断的桂枝对比,一模一样,兜兜转转,竟是又回到了那株月桂母树。
小女巫突然想起那位老祖母的吩咐,它是否也在潭水的倒影预见了这个时刻?
叶尖油绿发亮,满月的凝露如水晶般点点闪烁,莳萝在这阵泌人的清凉中得以喘息。桂树的枝叶透着朦胧的月光,彷佛披了一件隐身的银纱,追击者的脚步声始终没有往这边靠近。
——月桂树下庇护着莳萝和rou桂,香料help香料。
小女巫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幼犬温柔地舔了舔她的脸颊,莳萝也抚摸着暖绒绒的皮毛,感觉就像回到家了。
只要找到脏脏包就好了……
四周已经完全静默下来,莳萝等了一会,才慢慢爬出来,她收好自己的月桂树枝,带着rou桂往反方向跑去。
她拼命迈动四肢,不知跑了多久,直到耳边再也听不到任何人声,只剩下小狗不安的鼻鸣。莳萝允许自己停下喘口气,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突然查觉到什么,忍不住抬起头。
温柔的月光如chao水般猝不及防地涌来,一颗孤零零的圆月高悬于夜空,将汪绿的森林变成一片银蓝色的大海。小女巫眼睛一亮,她就像是一只找到水源的小鱼,所有干渴和不安瞬间瓦解。
空气中每一片悬浮的尘埃都澄澈如水晶,漆黑眼眸的女巫不再迷茫,她开始可以分析出方位和时间。现在的她应该远离了山谷地的村子,进入森林中心,而时间是午夜。
曾经她多么渴望回米勒谷和温暖的屋子,但现在,只有树根、泥土和岩石的荒野却反而带给她奇异的安心感。
现在怎么办?她应该先去找脏脏包,她们谁都不能再分开了。外面很危险,柏莎、维拉妮卡,还有……
怀里的小狗突然激烈挣扎,莳萝一个失手,rou桂就像一颗小子弹似冲了出去。
小狗徘徊在Yin暗的树荫下。猎狼犬全身抖动,开始大声吠叫,莳萝看过它这个样子,就在前不久……
“脏脏包?”暗处似乎亮过一丝奇异的光,莳萝祈祷那是金色的眼睛,但她很快想到任何猛兽都会有一双琥珀色的眼瞳,一点也不甜美可爱,只是单纯帮助它们在黑暗中找到瑟瑟发抖的猎物。
葛妮丝给她的银匕首闪动着微弱的希望,莳萝紧紧握着匕首就像握着十字架,她拼命祈祷着可能的响应:“脏脏包?”
漆黑的树荫微微摇动,是风?还是喘息?月光使影子的轮廓更加生动,一只一只如暗夜伏出的野兽,在森林的罅隙间挣扎呼吸着。
莳萝咬紧牙根,她看着猎狼犬全身抖动,用尽力气嘶吼着。这次她鼓起勇气,一把冲上去抱住小狗,同时月光也照出了躲藏的黑影——
毫无疑问,是一只巨大的野兽,巨大的白狼正用一双莹蓝色的眼睛冷冷瞪视着她。
——她们怎么会把脏脏包和狼搞错呢?
莳萝绝望地想,这和她心爱的毛茸茸差远了。
白色的狼人散发着一种毫无温度的恐怖,瘦长却锋利的四肢在树干留下狰狞的伤口。它趴伏着身子,宛如一只巨大惨白的毛蜘蛛,怪不得这家伙一直隐藏自己,月光会出卖它的每一根毛发,让它痛苦,让它无处可躲,就像发亮的靶子。
满月的光在排斥魔物,莳萝注意到对方似乎被拘束在大树的影子下,它不敢出来?不想曝露在月女神的凝视下?
莳萝想赌一把,她抱起rou桂,深吸一口气,然后——跑。
一道腥气的锐风切开空气,朝后脑勺挥来,莳萝想也不想就甩出匕首,她刺中了,却也失去了唯一的武器。
但很快,她听到了那声音,森林民为之恐惧,她却为之振奋,因为她真正的武器回来了。毫无疑问地,它又一次赶上她的呼唤。
漆黑的森林闪过金色闪电的光,突然出现的身影快得像是团风暴,咆哮着朝那只雪白的恶狼咬过去,先前未结束的战斗重新开打。
脏脏包毫无疑问是幼崽,它远比银狼更加娇小,却像一把直切要害的匕首。那双蜜金色的眼睛亮着刀锋的光,莳萝可以看到她曾经揉捏过的rou垫伸出狰狞的利爪;她亲吻过的鼻尖下露出森白的尖牙——它身体的每一吋都是为了杀戮,不是为了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