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没有等到小至传回消息,沈植就赶去城西的烟柳巷找他。
可他将那里都找遍了,却没有找到小至的踪迹。
到了第三天,还是没有等到小至回来,沈植直觉出事了。
他的心止不住的往下沉,所以带着家里所有的下人,开始四处寻找小至。
到了第四日,史婧一劝他去报官,请官府帮他出面找人。
沈植也有此打算,因为小至多失踪一天,就会多一份危险。
可就在他要出门往京兆尹去时,大理寺却来人了。
大理寺的门口,一大早被人扔了两个麻袋,里面装着两具尸首,经过辩认,有人认出其中一个,是他的药童小至,所以请他前去认尸……
大理寺殓房里停着两具尸首,身上伤痕累累,面目全非,但沈植还是一眼认出是小至和另一个下人。
大寒的天气里,殓房里冰冷冻骨,沈植本身麻木的身子,在认出小至的那一刻,全身的血ye都凝固住,脑子里一片轰鸣声,心脏窒息得快要透不过气来。
这些年来,他背负着两重身份艰难活着,为了复仇,为了身上的秘密不让人发现,他小心谨慎,从不敢将身份泄露分毫。
除了师兄,就只有小至知道他的双重身份,所以,他心中的苦恼和不易也只能和他倾诉。
可以说,小至是这世间惟一了解他,并真正陪伴他的人。
可如今,师兄走了,连他也遇害了,他真正成了孤单一个人……
沈植瞳仁睁大,怔怔的看着面前躺着的人,忍不住伸手去摸小至的脉博。
他要摸到他的脉博,他要救活他……
可手下的人全身都僵硬了,脉息全无。
沈植不死心,又去摸他的另一只手的脉博。
「别摸了,他早就死了。」
随着冷冽的声音传来,李翊沉着脸踏进殓房来。
他走到沈植面前,看了眼小至的尸首,道:「他受尽虐待而死,想来你知道害死他的人。」
沈植握紧小至的手没有松开,手背上的青筋暴起。
「是罗衡杀了他。」
李翊点了点头,「大理寺发现尸首后,立刻去察访了周围的路人,有人看到抛尸者。据目击者描绘,应该是罗衡身边的那个侍卫。」
说罢,他不解的看向沈植:「你何时得罪他了?」
据他所知,沈植与罗衡之间的关系还不错,茶馆那次,两人还合作过。
所以在听到目击者的描绘后,李翊心里写满了疑问。
不等沈植回答,他又道:「难道罗衡从睿王府逃走后,去了你那里?」
事到如今,沈植也不会再瞒他,于是将罗衡与无藏来找他锯腿、自己偷偷在他身上下鸡舌香,派小至去跟踪他的事都说了出来……
「你们能找到罗衡吗?我要替小至报仇!」
说到最后,沈植眼眶通红,咬紧牙关。
是他大意害死了小至,所以他一定要替小至报仇。
李翊听了他的话后,却察觉出不对劲来。
他蹙眉道:「你的意思,罗衡知道你受了伤?」
沈植点了点头。
李翊明白过来,眸光瞬间冷却下去。
他不露声色的看眼了四周,压低声音道:「你有所不知,罗衡与李睿早就怀疑坠影就是母妃民间的那个儿子。」
闻言,沈植浑身一震,不敢置信的侧首看向李翊,眸光里写满震惊。
下一刻,他反应过来。
原来,那日罗衡主动寻上门来,并非是想让他帮他锯掉断腿,而是故
意来试探他的。
「他大抵是打听到你被本王刺伤的消息,心里起了疑,所以故意上门试探。」
「他们翻墙进院被你发现,你在他面前暴露了武功,他心里的怀疑于是更重,所以故意引你们动手。」
李翊一边说一边掀起白布,看了看小至身上的伤,沉声道:「他们对小至用刑,但小至什么都没说,所以他们将他扔在了大理寺门口。」
沈植听出了他话语里的意味。
「你是说,他们是故意将小至扔到这里,来试探你我的反应?」
如果沈植真是坠影,是李翊同母异父的哥哥,那么此事一出,他们必定会有所反应。
李翊冷声道:「你现在的家不能住了,本王会给你安排住所,你不能再回去。」
沈植明白他的意思,心口窒紧,道:「如果我现在逃走,岂不是向他们证实,我就是……」
余下的两个字,他硬生生的咽回去,脸色不由发白。
李翊瞟了他一眼,冷嗤道:「事到如今,难道你以为他们没证据,就不会来抓你?为政者,都是宁愿错杀,也不会放过。」
他这句话说的是罗衡李照,也是在说晋帝。
那怕父皇这般在意母妃,母妃也不止一次地在父皇面前替坠影求情,可父皇却从未松过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