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凯东集团大楼及其在b市所有物业外墙的巨大led显示屏上,一律先是走马观花地播放了十幅怡扬度假村一期工程的照片,且见银装素裹,美丽幽静,何等诗情画意,令人赏心悦目,心向往之,然而,好戏在后头,画面的结尾赫然是一段情郁于中的感言。
“紫怡,见字如晤,六年前,雷雨交加,短暂相逢,奈何,平生一顾,只得星离雨散,此去经年,掩于岁月,不曾想,六年后,一个机缘巧合的电话居然造就了我们再度不期而遇,紫怡,纵使我未能及时认出你,可重逢的那一刻你便已经走进了我心坎。过尽千帆皆不是,斜晖脉脉水悠悠,上一次婚姻中道而止,不无遗憾,幸好,我们尚有一生一世,不负韶华。这一年,尽管曾经失去,可天公造美,终成眷属,紫怡,三天后,怡扬度假村,承嬗离合,一缘一会,我们在这个满载着你爷爷祝福的地方举行婚礼,恰如你当年所言,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末了,千言万语汇聚成一句话,紫怡,我爱你,海枯石烂,终生不渝。”
华灯高照,瑞雪飘舞,凯东集团某一商场楼下,人头攒动,水泄不通,均明眸生辉,仰望着大厦外墙的led显示屏,交头接耳,喁喁私语。
挨山塞海的人群当中,两张天生丽质的容颜,卓尔不群,孟紫怡已然泪流满面,她知道胡靖扬一贯低调清贵,甚少如此大张旗鼓,今晚,他一反既往,无疑是见不得她受委屈,进而,情深如海帮她辟谣,以正名分,孟紫怡觉得她这一生能嫁这么一个事事以她为先的老公,值了。
半晌,孟紫怡水眸沁泪,软柔地目视着显示屏,清润开腔,问身侧挽着她胳膊的赵亦菲,“亦菲,对不起,你心里会不会很难过?”
赵亦菲偏头,孟紫怡也恰好转头,两人目光相撞的刹那,赵亦菲弯唇,一笑而泯,“紫怡,我不想骗你,确实有一点点,靖扬他…靖扬他到底是果果的爸爸,但凭这点,不管再过多少年,他对我来说,都是镂骨铭心的,从某一层面而言,我仍旧是爱他的,但是,无论是我,还是他,都已经向前走了,断不可能再回头。”
孟紫怡和赵亦菲手挽着手,穿越人群,漫步向前,且看雪飘如絮,白霜铺地,孟紫怡浅声开腔,“其实,在我和靖扬离婚那几个月里,我不是没想过撮合你跟他,毕竟你们既有感情基础,又有果果,只是,我…终归私心作祟吧,怎知,稍一犹豫,你和黄志轩就重修旧好了,我也惟有作罢。”
赵亦菲摇头,付之一笑,“紫怡,饶是你从未出现,靖扬也不会和我复合的,哪怕他得知了果果的身世,很简单,一次不忠,百次不用,靖扬一旦狠下心来,势必不会回心转意,这就是我当年宁可回到黄家,也不去找靖扬的原因。或许果真一切冥冥中自有安排吧,紫怡,你才是靖扬的真命天女,而我仅仅是一位匆匆过客。”
“亦菲,没有人是过客,每一份真挚的感情都应该被尊重,不论长短。”孟紫怡停步,握紧赵亦菲双手,杏眼噙泪,莞然而笑,“我也是怀孕后才明白当年的你属实很爱他,十月怀胎不容易的,犹记得在纽约那半个月,我只要一垂眸,视线撞上肚子,立马思念无疆,从而,泣不成声,我都尚且如此了,想来你怀孕其时,笃定更加煎熬。”
赵亦菲反握孟紫怡的手,瑶音略哽,“谢谢你,紫怡,谢谢你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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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是婚礼了,孟天启今早便已携妻女从英国返回b市,下午孟骁亦从纽约飞回来了,一家人带上孟紫怡住进了孟家老宅,孟紫怡明天也是从孟家老宅出嫁。
孟家老宅古色古香,优雅别致,是一座典雅宜居的四合院,目前就只有孟紫怡的远房堂哥孟麒一个人居住,孟麒是位古董商,没老婆没孩子,美其名日,定居b市,实则四海为家,常年在外捡漏,至少孟紫怡一年也见不到他几次。数天前,为着孟紫怡大婚要从老宅出嫁,孟麒不知道打哪处穷乡僻壤赶回来,满脸胡渣,一身泥巴,从越野车上下来,看得孟紫怡直蹙眉,然而,孟麒视若无睹,大手揉着孟紫怡发顶,把她的丸子头都揉散了,外加一句,小妹,一阵子没见,你怎么长胖了,大妹要是见着了,可不得乐死呀。
但凡女孩,谁喜欢别人说她胖啊,更遑论,她这是…特殊情况,情有可原,随而,孟麒话音未落,孟紫怡旋即气得炸毛,一时也顾不得眼前之人邋遢得跟个鬼似的,攥起他的手,气呼呼咬上他腕间,孟麒当即疼得跳脚,哇哇大叫。
孟麒口中的小妹指的是孟紫怡,大妹顺理成章就是孟紫丽,目前,孟家各房就这两个金枝玉叶,其余的清一色全是香炉角。
月黑风高,冰封雪飘,古雅昏暗的卧室里,孟紫怡依稀听见有人推门,遂而,秀眸惺忪睁眼,猝不及防,惊见一长发女人正缓缓朝她逼近,孟紫怡旋而吓醒,她抱紧被子,张嘴欲叫。岂料,长发女人眼疾手快,即刻捂住了孟紫怡的嘴,继而,在孟紫怡的满眼惊骇中,拨开自己垂脸的发,小声气地说,“别叫,是我啊,小妹。”
随后,孟紫丽松开捂着孟紫怡嘴的手,接着,她双手叉腰,端起大小姐架子,“我肚子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