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海被她的气势震住了,但很快,他便平静而有些不悦地说:“梨梨,我们已经很久没有一起好好吃过一顿饭了。最近你吃饭的时候都在看书、打电话、看文件,周末相处的时间甚至比周中还少。你发现了么,你真的变了很多,而且你不喜欢这份工作。”
他的问题是一根针,把她气鼓鼓的怒气皮球戳破了。
“我知道。”梵梨苦笑道,“我确实不喜欢这份工作,只是不想放弃现在的项目。”
“等做完这个项目,还会有下一个的。你永远不会想放弃。但这真的不是你想做的事,不是么。”
“我没有变,只是需要节省时间,需要休息。”梵梨握着他的手,温和地说道,“不要阻止我,给我多一点点支持,好不好?”
星海默然凝视了她许久,才低声说:“行。”
这个周末,梵梨总算迎来了,一排圣都红衣卫整齐地列在门前。
心脏“咚咚咚咚”乱跳起来。梵梨好想一口气冲到楼下,看看究竟是什么人找她。
会是苏释耶吗?
他为什么还会来联系她?
她好想见见他……
想到这里,她伸出双手,在脸上噼里啪啦一阵乱打,告诉自己别冲动。她贴着墙壁,闭着眼睛,深深吸气,重重吐气,深深吸气,再重重吐气……因为速度很慢,她没有吐出一个泡泡,只是在沉寂的海水中,听着自己的心跳声逐渐趋于缓慢。
可是,紧张消失了,渐渐袭来的却不是平静,而是胸腔中无声的疼痛。
她想见苏释耶。
冷静了以后,还是想。
她垂着头,无比丧气地游向厨房,跟羽烬打了个招呼,便回到自己房间里躺下,把通讯仪关机,像缩在壳里的乌gui一样,把头钻在枕头下面,用被子把整个人卷起来。因为水流循环不好,没过多久,她便因为大脑缺氧睡过去了。
黄昏时分,残阳把房内的水流都染成了金色,梵梨被两声敲门声吵醒。她抓了抓乱七八糟的头发,慢吞吞地游到门前:“谁啊……”
“是我,苏释耶。”
刹那间,睡意全无。梵梨回头看了一眼对面星海的宿舍,见他不在,立即拉开门:“你怎么还在这里……”
“现在方便讲话么?”好像知道她在乎什么,他把声音放得很轻,“我有事想和你私下聊聊。”
梵梨看了看四周,觉得现在实在不是什么讲话的好时机,只是蹙眉道:“很重要吗?”
“对我来说是的。有一件挺严肃的东西,得亲手交给你。”
“唉,好吧。”
“来。”
他们一起下了楼。圣都红衣卫为他们俩打开舰艇舱门,待他们进去以后,又关上了舱门,继续严防死守。
梵梨好整以暇地立着,直到苏释耶指了指沙发,她才谨慎地坐下来。还是见他的一贯姿势,只坐了1/3的pi股。
和苏释耶被关在密闭的空间里,好像连海水里都注满了醇酒一样。
这个男人真的太会了,玩那么久失踪,再出其不意地出现,云淡风轻,风度翩翩,大幅度调动她的情绪,再一举攻陷她,太可恶了,简直是pua惯用招数,她要学会拒绝,要清醒!
她强迫自己集中Jing力,不去看苏释耶,不去想他,不断在脑子里回放和星海相处的记忆,然后她听见苏释耶说:“我其实喜欢给人制造惊喜,但我觉得你的做事风格还是喜欢提前准备……”
他游过来,在梵梨身边坐下。两个人的距离突然拉近。他的部分侧脸被Yin影遮挡,水光刚好在他脸上照出lun勃朗式用光的效果。明暗交界线勾勒出他脸部清晰犀利的线条,让他看起来就像许多明艳女人到满脸皱纹时依然埋藏在心底的秘密、那个只存在于青春激情记忆中的旧情人。
电视里看看苏释耶还好,见到本尊,她实在是……
如果他现在再和以前一样,把她推在座椅上吻,她很难保证自己能第一时间推开他;若他再玩失踪,她恐怕又会在伤心和对星海的自责中度过很长时间……
不行不行,清醒!!
“梨梨。”
不要叫她,不要叫她,不要用这种低沉温柔的声音叫她!
梵梨,你听好,这就是100纯正渣男的声音!一点杂质都不含的那种!不想被渣就清醒,他碰你就狠狠推开他然后骂他是条狗!
但是,她没有迎来苏释耶的肢体接触。
“你是怎么了,看上去好丧。”苏释耶笑了起来,把一个大首饰盒放在了她的手上,“来看看这个,心情会不会好点?”
“这是什么……”
梵梨疑惑地打开盒子,先是被一道强光刺得眼睛眯起,别开了头,然后回头一看,她急促地倒抽一口气,用手捂住嘴。
“喜欢么。”
首饰盒里装的是一颗切割工整的、80克拉的钻石。无色,只有完美切工中一片璀璨华美的银白。顶级艺术品的形状,毫无瑕疵,正被镶嵌在婚环上的铂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