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人无不倒抽一口气,他们不管懂肩头上这隻巨鹰、还是懂是如何获得这张信笺的,也不管为何无法视物的懂是如何读取手中的信笺。他们在意的事此时此刻留下信笺者为何人,还有留给谁人。?直到懂的面首从
「现在甚么时刻?」懂的嗓音异常平稳,可是谁都能听出里头颤动的情绪及淡淡的杀气。
「呃……这、这位客倌,刚……刚刚好卯时。」
说巧不巧客栈外头划过一道闪电,冷风从半掩的窗櫺扫入厢房,吹熄铜台上的烛火,登时厢房内呈现一片黑暗。
接着轰天巨响遍,吓得店小二发出微弱的呜咽。
残馀雷声仍在外头云层里翻腾不断,可是厢房内却呈现了一股诡异的短暂静默。
直到有道炫目的刀光划破黑暗,以及压抑着底心情绪的低哑嗓音。
「楚然。」
「小的在。」
「我们走。」如同晚霞般的血色瞳眸燃烧慍火,刀光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两人也不管房内其他人欲要说甚么或做甚么,直截从房门口衝了出去。
缩在角落的店小二可怜兮兮的看着两人带着刀杀气腾腾的跑下楼,遂又发出了呻yin。
沧灩吩咐那名店小二立刻在房内点燃烛火以供照明,店小二才惨着脸跑到房里来点燃烛火。
「姊姊,你待在这里帮忙看一下汶帝。」懂急促的在詹淼耳边嘱咐,欲要跟上已经离去的邱司和楚然二人时,詹淼却伸出手握住他要拔刀的手腕。
懂那张焦急的脸露出疑惑的表情,看到懂的模样,詹淼不安的心更甚。
「姊……」「……我知道了,你去罢。」詹淼难受的咬着下唇松开了手,她知道懂为何而去,而且事实上她也希望他去的。
因为陈桓。没错,因为陈桓。
懂知道詹淼方才握住自己那颤抖的手十分冰冷,他原本想要再对她说些甚么的,可是最后还是都嚥了下去。
懂在快到让人以为是错觉的瞬间在詹淼额头上落吻后,便按刀走出厢房。
「唉,年轻人……」吴云哀声叹了口气,可是手里却也同时按向自己腰间的佩刀。
当柳少卿和沧灩两人在牢里救了他们时,都顺手给他们一人一把配刀,所以方才邱司、楚然和懂三人所持的也是他们两人给的佩刀。
「你才几岁,那有你感叹别人的馀地?」炼姬伸手扯了扯吴云的脸颊,虽然苦笑但也同时站起了身。
「述帝、述后?」站在门口的柳少卿和沧灩两人还对邱司、楚然和懂相继离去而感到错愕,而现在在角落的两人也站了起来。
「抱歉,陈桓以前是我主子,不去对不起我自己。」
吴云边说边经过房门口,天蓝色的眸子勾着笑意,跟在后头的炼姬只是頷首示意便通过,而在最后的凌諼则是拍了拍柳少卿的肩头,笑道:「好好照顾一下你们的王和将军,去去就来。」
柳少卿和沧灩两人互望了一眼,也无法多说些甚么,静静地目送他们走到走廊尽头后,在阶梯交口处消失踪影。
「虽然这和我们当初和凤小姐计画的不太一样,不过……」抱着汶帝的慕蓉凯音垂下眼帘,对着走入厢房内的柳少卿及沧灩说着,亦或者是说他是在自言自语。
「速战速决罢,毕竟如果时间一再拖延,恐怕整个熚国就会被若兰给吞噬,到时候要拿下南宫兄弟更是难上加难。」柳少卿跪坐下来,目光瞅着慕容凯音及汶帝。
「他们没问题的。」已经坐到他们身旁的詹淼勾着淡淡的笑,徵询过慕容凯音的同意后开始替司空汶把脉。
窗外的雨似乎下得更大了些。
就算已是清晨,在炙京上头同毒蛇般的乌云仍旧缠绕在天际,威吓般的齜牙吐信着。
*
许凤隐匿在角落里,金色的眸却从旁射向敞开的炙京正殿。
卯时的天空仍被漆黑如墨的乌云给层层覆盖着,晨光被啃噬于云层之后。
外头的雨仍旧下的剧烈,云端后不断有闪电雷鸣充斥。
掛在走廊上的纸灯笼随着雨风飞舞摇曳着,有几个灯笼内的烛火早已燃烧殆尽,仅存点馀温退去了光。
正殿门口没有安排任何护卫,就像是在欢迎她的到来似的大剌剌地敞开着。
紧皱的眉头从收到那张字条后就没有松弛过,握着凰疾的手渗出冷汗。
她真有办法用这把双匕首,对着它原来的主人的咽喉么?
卯时早到,只是没有说清楚是卯时几刻,可是许凤却觉得南宫尚现在一定在正殿上堂的龙椅上等着她。
和陈桓一起在龙倚上等着她。
南宫尚在等着他的凤凰,飞回他的鸟笼内。
而陈桓呢?
许凤用手揪住左胸,愈发苦痛的绞心感让她连往前走一步都略显吃力。可是……她咬紧泛白的下唇,还是非去不可。
彷彿来自地府的Yin风从她后首吹抚而来,撩起那头褐色带金的发丝,催促着她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