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面粉颊上好似铺满了颗颗剔透的晨露,眼睫shi透,琼鼻红红,樱唇微启,李霁看得心生燥意。
他现在知道了她的秘密,还得替她瞒着,照顾到她的情绪,不想让她为难,随即自己给了个台阶下,端看这个傻姑娘接不接招,“你同我好生说道说道,怎么你一个大男人穿成了这样?还学伶人唱小调,你能耐了”
这话说出来,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傻的,哪知这生闷气的姑娘一听,止住了抽泣,若无其事的用少年音色回答他,好听的鼻音nai声nai气又一断一续的叙述,“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被人扔进了浴池里,听见外面说要把我献给一个什么王爷,我逃出来,然后莫名其妙的到了大殿”
李霁心下一沉,随即有了计较,他温和的哄着嘉让,“别怕了,我不是把你救出来了么?”
躺在身下的姑娘乖乖的“嗯”了一声,李霁心中软做一团,调笑着摸了摸她的一缕乌发,睁眼说着瞎话,“你一个少年郎,穿裙子还怪好看的。”
“是、是么?我也是
冬狩的第三日, 野外天气正好,御马监在山林外准备围猎的器具,贺兰集身着甲胄, 策马而来, 御马监监长见步军都指挥使亲自过来交接,立马躬身说道, “大人。”
“人都到齐了?”
监长将名册交与贺兰集,“燕王殿下与四夷馆应嘉让还未到。”
贺兰集知道他俩住在一处,该是有人出了什么状况, “我亲自去一趟。”
贺兰集昨日百思不得其解,李霁为何要多此一举烧了偏殿嫁祸南齐王和刘孝青?他此番行事定也有他的道理, 不过细究一番,应该有哪里是自己错过了才是
嘉让醒来后, 发现燕王已经起了身,她身上暖烘烘的,十分松泛,随即伸了个懒腰。
见帐中有了动静,立马有侍女隔着帷幔恭声请安, “应公子可要起榻了?”
嘉让闻着里头还有李霁身上的味道,竟觉着十分安心,刚想回答, 却发现身下一股热流不受控制的涌出, 嘉让身体一僵, 突然想到该不会漏在了榻上吧?
“你、你们先出去吧,我不用服侍。”声音里透了一丝惊慌。
“是。”等她们走出帐子后,嘉让赶紧起身检查有没有侧漏,这一看, 果然有一点点扎眼的血迹,正直咧咧的印在被子的中间,尴尬而又为难的位置。
嘉让把心一横,做贼心虚似的将这柔软的锦被垫一卷,打算趁着没人时洗了或者扔了都行,燕王殿下应该不会连床被子都会同她计较吧?
正当她卷到一半,听到了有人进来的脚步声,嘉让以为是去而复回的侍女,开口道,“我自己收拾就行。”
不料来人不走,竟撩开了遮蔽她的帷幔,帐顶的晨光泄了进来,光晕直直的映照在她白净细腻的肌肤上,嘉让看清了来人,手下的动作一顿,“王爷”
李霁假装不知道她在做什么,他起身的时候见着身旁那一抹殷红血迹,颇是有些不自在,他还是皇子的时候,有些大胆的宫女存了引诱的心思,很是惹他反感,所以拒了启蒙,但也知道女子初次承欢,大多会有落红,只是万万没想到,自己见着那抹红,竟看得气血上涌,差点失态。
他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哪有什么真正的禁欲,只不过是没遇上看得上眼的而已,为了让自己冷静下来所以一起身便出去吹了吹冷风。
“你在做什么?”李霁挑眉看向她,他就是满腔恶意,想看她脸红心跳的模样,生动又有趣。
果然,女孩子的面皮薄,头一次遇上了这样在他面前难以启齿的事儿,面上涨得通红,李霁本打算放她一马,囫囵将此事揭过,谁知这姑娘做男子做久了,竟也什么都知道,嘉让面色渐渐如常,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淡淡出口,“梦遗而已,殿下勿怪,这也是控制不住的事儿。”
李霁:“”
女孩儿玉白的面上安之若素,哪还有他想看到的表情。倒是他自己被戳中了软肋一般,有些讪讪然。
待李霁出去后,嘉让在帐子里将里裤与被子都洗了一遍,这才将心落回了实处。
“燕王殿下。”帐子外响起了一道清朗紧劲的男声,嘉让听得出来,是世子来了。
“本王随后就到。”
嘉让听着二人的对话,这下才反应过来,今日是围猎的日子。而因为她,燕王殿下也误了时辰。
嘉让匆匆忙忙将洗好的衣物交给了侍女,这才疾步走去。
贺兰集看了一眼气色极好,整个人粉润粉润的嘉让,不由的朝她一笑,李霁见嘉让也朝他露出了笑容,不动声色将二人的视线遮挡,对着贺兰集说道,“指挥使大人先行一步,本王随后就来。”
贺兰集别开了眼,与燕王告退,这才上了马赶往山林集合处。
昨日行宫出现的意外并没有影响权贵们围猎的兴致,相反,男人们兴致高涨,早早地在一旁击靶,好叫围猎时准头更稳。而一旁不会骑射的女子也一早就穿上了胡服,融入集体凑个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