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闫?”柏泠十指交叉捧住的茶杯壁发烫,让人握不住,“什么时候的事情?”
手机通话外放里苏赫的声音沉稳有力,但也夹杂着一丝惊异。
“做的时候应该挺早的,被抓就是今天的事情。”
“只有他吗,还是…”
“还有他妈。”
宋母也被包含进去?
不过想想她那个脾性,也不是不可能。
柏泠轻轻抿了一口微苦的红茶,问出她关心的事情:“宋旗呢?”
“宋旗没有,不过人抓走之后直接有医生出入公馆,可能是犯病了。”
那这暂时也分不清到底是人没抓单纯是被气得犯病,还是因为犯病暂时就医先不抓捕入狱。
柏泠把茶杯放在石桌上,和手机另一头的苏赫打招呼:“我去联系一下淩白,先挂了?”
“好。”
苏母靠在软椅上,啜饮着咖啡,笑着对她摆摆手,示意她快去。
柏泠有点不好意思地抿出一个笑。
这距离苏家人和淩白第一次见面才大半年时间,就好像已经熟悉到快是一家人的程度。
连苏赫出差回来带礼物,有时候都会分给淩白一份。
拿着手机走回楼上房间,她拉开窗帘,看着隔壁那个熟悉的窗口给淩白拨电话。
“你在哪呢?”
淩白像是刚睡醒,声音带着困倦,有点低哑:“在家睡午觉,怎么了?”
“身边现在有人吗?”
“没有。”
确认要说的消息不会被凌母听见,柏泠才接着开口:“宋闫和他妈被抓了,罪名是组织贩卖人体器官和侮辱尸体。”
“嗯?”
那边这声疑问还带着鼻音。
等两秒后再传来的语句就已经恢复清醒。
“是不是都和心脏有关。”
疑问的句式,陈述的语气。
“嗯,应该是和你有关系,听描述我猜应该是担心你会找到心源。这都好几个月了,他们还不知道你已经痊愈?”
“没说,上次你车祸没醒期间为了分散他们Jing力,我还特意利用误导了一下。”
淩白从床上坐起来,穿上鞋走到一边的书柜前,拉出中间一格抽屉。
里面放着几个月前最后一次去宋家公馆拿出的那几份没什么用的,老旧的国内医院和医生资料。
“之后一直没动静,我猜他们是去调查,没想到是把主意打在这上边了。”
“我去了解一下详情,等会和你说。”
听见那边传来应答后,他挂断电话,把房间内中央空调的风速调低。
有点冷,吹得人身上起疙瘩。
他给孙助理发了条短讯询问详情,半刻钟后就收到邮件回复,处理完成后推开门往楼下走。
刚走到楼梯口,他撞见抱着一个透明袋子的凌母。
凌母的身高在他面前显得瘦小不少,姿态也是小心缩在后面,抱着袋子的手收紧,低着头。
“阿柴最近胖了不少,兽医说要控制体重。”
淩白看着那个透明袋子里大把的特制真空包装鸡rou干,有点无奈。
他说怎么明明叮嘱过自家外公和苏爷爷不要给阿柴零食,每天运动量足够,它最近的体重还一直往上涨。
原来是有人偷渡…
凌母好像做错事的小孩一样,把袋子收到背后,从鼻腔里溢出一声小小的嗯。
没有移动步子,淩白突然有点出神想到以前。
他出生后的好几年基本都住在医院,最熟悉的人就是主治医生和外公,很少见到他这个母亲。
等记事之后,她在他记忆深处的印象就是一个靠在床边,嘴角下耷,眼神虚空,总是被忧郁环绕着的女人。
一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会对外界作出反应的人。
等到后来接受各种各样的治疗,她对周围人开始有情绪反馈,但同样也因为药物不良反应出现Jing神错乱,经常会以为她还是二十岁出头的年纪,在和宋旗热恋。
那个年纪没有他这个儿子。
他在她发病的时候是不应该存在的人,清醒的时候也只能感受到无力的愧疚。
父爱缺席,也没有体会过一分母爱。
曾经有的期盼在时间的流逝中像沙化的石像被风吹走,连带着刻痕搬的伤害一起,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会疼,只是偶尔会觉得心里空了一块。
“妈,”淩白伸手提过那袋有点重量的rou干,“宋旗状态不太好,你要不要去看看?”
凌母听见那个熟悉的名字,惊诧地抬起头。
记忆里美丽但忧郁的侧脸被眼前已经初显老态的瘦削面庞取代。
淩白顿了一下,补充:“中风复发,你要是想去看的话,找几个人陪你一起。”
“不…我不去了吧…”空下来的手绞在一起,半晌,她又嗫嚅着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