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这个所谓好消息的同一天傍晚,宜阳那边也传来了一个意外消息,之前被裴仁基欺负得连城都不敢出的李客师在侥幸打跑裴仁基,既然又不知死活的出兵七千东进,并扬言要从九曲城北上新安战场,与刘黑闼携手光复新安,打通隋军主力直抵洛阳城下的道路。
陈丧良笑了,笑道:“那有那么容易?且不说刘黑闼正在与王世充贼军的主力正面抗衡,根本抽不身,就算我可以派遣一支偏师先行,或者命令刘黑闼放弃正面牵制的任务绕道去打洛口仓,洛口仓也不是那么容易拿下的。洛口仓是王世充的命根子,肯定驻扎了大量军队保护不用说,还有距离洛口仓只有三十里的虎牢关贼军,也肯定会在第一时间出兵增援洛口仓。除非我们的主力出动,否则单凭一两支偏师,绝无任何希望拿下洛口仓,相反去了也只会是白白送死。”
“那么,殿下觉得,是从我们的主力军中分出一支偏师先行去取偃师?还是让刘黑闼将军抢先去打偃师?”房玄龄赶紧又问。
“殿下,那你觉得应该先拿下什么地方?”房玄龄赶紧问道。
和陈应良、房玄龄等人的预料一样,收到了陈丧良在出兵当天晚上突然病倒的消息,王世充的第一反应就是无良女婿又来蒙人了,发自内心的不愿相信自己的运气能有这么好,碰上敌军主帅出兵当天就突然病倒的天上掉馅饼大好事。嘲笑了一通不孝女婿的江郎才尽之余,王世充又命令全军加紧戒备,严防不孝女婿突出奇兵,同时也催促负责东线的宝贝儿子王玄应尽快往洛阳运粮,做好凭借洛阳坚城长期与不孝女婿对峙的准备。
“粮草运输的时间问题。”房玄龄犹豫着说道:“粮草转运在路途上消耗的时间,远比军队行进为长,从洛口仓到洛阳即便只有百里距离,无论是走陆路车马运输,还是用船只沿洛水逆流而上,都绝无可能在一天之内运达。既然如此,我军偏师如果能够抢先拿下一座洛口仓与洛阳之间的城池堡垒,扼住王世充贼军的运粮道路,那么不就可以随时出兵切断王世充贼军的粮道了?这样一来,王世充贼军不也就没办法抢先在洛阳城内囤积大批粮草了?”
我们攻打东都洛阳必然要面临长期苦战。但东都洛阳有个致命弱点就是粮仓距离城池遥远,城中存粮不足,所以我本来打算尽快推进到洛阳城下,不给王世充从洛口仓大量运粮到洛阳囤积的机会,也立即分兵拿下洛口仓,彻底切断王世充的粮草供应。”
“对,就是他,他收编了郝孝德,又有房晃的生力军可用,力量勉强还够。”陈丧良点头,又飞快向孙伏伽吩咐道:“伏伽,准备纸笔替我写信。这一次,能不能抢先王世充的粮道,就看我那位鸟贼表叔的了。”
“我疏忽了那一点?”陈丧良一楞问道。
孙伏伽讪讪闭嘴了,首次陪同陈丧良出征的房玄龄却有些欲言又止,再仔细盘算了片刻后,房玄龄还是说道:“殿下,臣下没有太多的军旅经验,对战阵也是知之不多,但臣下还是觉得你似乎疏忽了一点。”
“偃师!”陈丧良想都不想就答道:“九山小道无法运粮,王世充贼军想从洛口仓运粮,无论是走陆路水路都必须要经过偃师城下,拿下偃师,就等于是切断王世充粮道!”
事实证明,李鸟贼的军队确实是在诱敌,在九曲城小堡
“在路上病了?陈小贼腻不腻,又拿这套来蒙人?他当老夫和李渊老匹夫一样蠢?和薛举薛仁果父子一样草包?还会相信他这一套?”
众人默然,然后孙伏伽小心翼翼的建议道:“殿下,既然你觉得越早拿下洛口仓对我军也有利,那你何不命令刘黑闼将军先行出兵攻打洛口仓?或者是派遣一支前军先行,先去攻打洛口仓?”
房玄龄的话还没有说完,陈丧良就已经从病床上坐了起来,懊恼道:“我怎么钻了牛角尖?我军偏师是没办法抢先拿下洛口仓,但是抢占其他城池切断王世充粮道却大有可能啊?得手后,要么就是让王世充无法从洛口仓往洛阳运粮,要么就是逼着王世充出动大量军队反攻我军偏师疏通粮道,两点都对我军十分有利,可以行之!”
“闲置的军队?”房玄龄先是一楞,然后猛的醒悟过来,喜道:“李客师!李客师将军的宜阳军,现在正在闲置!”
玩弄着被角盘算了许久,陈丧良突然笑了,笑道:“乔松兄,这次是轮到你智者千虑偶有一失了,你怎么忘了?在洛阳战场上,我们目前还有一支闲置的军队?”
对此,虽然有郑军将领自告奋勇率军迎战,把李客师重新撵回宜阳也顺便找无耻叛徒郝孝德算帐,但王世充经过仔细考虑后,却还是摇头说道:“不用理会,让他和刘黑闼会师好了,高毗挡得住他们。这时候就出兵迎战,说不定就会象裴仁基那个逆贼一样,被那鸟贼匹夫又给引到了宜阳城下,那里的熊耳山小路又正是陈小贼拿手的突出奇兵之地,得防着他是故意诱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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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陈丧良忍不住又叹一口气,说道:“只是没想到,我东征的当天晚上就突然病倒,这一下,就只能是给王世充乘机抢运粮草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