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幼宁向来不是拖泥带水矫情的人,她跟着叶慎回到住处,帮着他收拾好行囊,就把剑音叫一边细细吩咐。
叶慎在边上看着,她神色凝重,事无巨细,那样子还真像送丈夫出门的小妻子。
小妻子三字在他舌根下压了压,细细一品,满心欢喜。
宁远侯父子也一同送他下山,宁远侯还特意嘱咐了他一句:“我知锦衣卫本领大,可切莫麻痹大意。”
说罢,还极有深意瞅他两眼。
“侯爷放心,我不会叫宁儿担惊受怕的。”叶慎难得油嘴滑舌一回,把宁远侯气得想给他一脚,让他现在就滚得远远的。
跟叶慎告别后,萧幼宁脸上的笑才彻底落下,萧祁烨见到,有些不忍心,与父亲相视一眼。
他们布置的计划也在这两日实施,所以叶慎赶到不是偶然,而是必然。皇帝那边在做两手准备,可叶慎先开口离开,他们父子反倒被动不忍跟女儿说了。
父子俩你看我我看你,最终还是在半山腰,宁远侯把自己也该离开山寨的事告知女儿。
不过一夜,萧幼宁自己又回到孤零零一个,再次送父兄离开时,她依旧笑着嘱咐他们万事小心。
就如同上回在京城替父兄送行时一样,让宁远侯眼眶都酸了。
是夜,萧幼宁忽然被一阵雷声惊醒。
她一抹额头,发现在Yin凉的山里还出了一身的汗,再侧头一看,圆果就在边上打着呼噜。嘴里还嘟囔几句,不知是梦见了什么。
她呼出一口气,翻个身准备再睡,可刚才她以为的雷声,此时还隐隐约约地传来。
不对!
这不是雷声!
雷声不会是如此有节奏感!
“圆果!快起来!”她推了圆果一下,圆果迷迷瞪瞪地睁眼,她已经跨过去,床上鞋子就往外跑。
等跑到能眺望的空旷地方,她见到远处的军营亮如白昼,那一整片都亮着火把。
那是战鼓声,怎么父亲刚走,战事就起了?!
作者有话要说:年前最后几日忙碌了,让大家等更,真不好意思。
夜风习习, 刮过山腰,萧幼宁抱住胳膊, 在这盛夏居然感到凉意。
圆果来到她跟前, 与她一同眺望远处点兵的军营,震惊得所有睡意都不见了。
“姑娘, 这是?!”
萧幼宁闭上眼,一颗心剧烈跳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五爷和父亲坚持今天要走,是因为要起战事了。”她声音无力极了。
亲近的人都知道此时边陲危急,但都瞒住她,把她安排好, 他们反倒扑倒最前线。
两人离开屋舍引起驻留的士兵注意, 一行人打着火把过来, 为首的知道已经瞒不住,担忧她做出什么冲动要下山的事,劝道:“姑娘, 小将军说唯有你安然,他们才能安然。”
“这话说得没意思。”萧幼宁睁开眼,眼底聚着远处的光,“你告诉我, 大同如今到底怎么个情况。”
为首的士兵犹豫了一下,又听她说:“你不说,我更加不安心。既然我父兄把你留下,说明是你能够信任的, 也是知情的。万一有什么,你还得护送我离开,你什么都不说,我忍不住离开,你就失职了。”
一个小姑娘,威胁人起来一套一套的。
士兵是有些怕她真干出溜走的事,毕竟她先前带着几个仆从就来大同的事他也听说了。
士兵无法,走到她跟前小声道:“属下冒犯了。”这才跟她说起详情,“这附近城镇的居民早撤离了,用山匪当借口遣散的,安排到离这几十公里外的地方。前线副将们在跟瓦剌打仗也是有计划的,为的是让瓦剌放松警惕,把他们诱进我朝边线再一举围剿。”
萧幼宁闻言倒吸一口气:“所以才有我父亲失踪的事情,就是为了瓮中捉鳖?!”
“是。”
士兵应声,萧幼宁却直觉还有不对。
“这样的计划是不是太过危险了,陛下同意的?!”
“这个属下就不知了,属下知道的只有这些。左右没有陛下的同意,将军也不敢冒险行事,毕竟一旦没有守住,大同就成了突破口,京城岌岌可危。”
战鼓声被风传得如同雷鸣,萧幼宁眼皮也在一跳一跳。
确实太过危险了,皇帝到底是为了什么做如此的决定。
接下来的整夜,萧幼宁几乎都没有睡着,因为士兵告诉她,此时瓦剌就在攻打阵线。对方已经上当,认为可以突破,才会有军营紧急集合一出。
与此同时,她还担心不知踪迹的叶慎。
前线告急,叶慎往前边去又是做什么。
肯定是皇帝有另外的吩咐,而且她到昨儿才知道,叶慎身边跟着的居然都是锦衣卫。
出动那么多的锦衣卫跟着,除去皇家密事,她想象不出来有什么。
难道这场仗其实还藏着什么辛密不成?
大同战事再起,京城里长公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