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雨石不小心把一桌好菜吃个Jing光,就算有修为顶着她还是撑的难受。
她侧头想了想,反正天色还早,便领着唐原溜溜达达地步行到了器阁,饱胀的感觉这才消了些。
器阁由紫霞宗祖师所建,里面的法器均是珍品,因此器阁更是宗门重地,只有内门弟子筑基时,才可以由师尊指引入内,挑选与自己契合的本命法器。
大殿的门外盘旋着淡黄色的气流,季雨石掏出代表身份的玉牌,便有一道黄光射来,在玉牌上淌了一圈又缩了回去。
那淡黄的屏障这才裂出一个一人大小的缺口,季雨石摆摆手示意唐原自己进去挑。她则轻轻巧巧地跳到路一旁的青石上,曲起修长的左腿,一俯身坐了下来。
季雨石把挂在腰间的皎月鞭拿在手中轻轻挥动,银鞭垂到地面上,在碧草间泛着点点银光。
她心里却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悠闲。
许久未出现的第六感又出来作乱,让她有些不安。
她不知道这不安的来源所在,原著里唐原虽然从器阁里带出墨云剑,可直到他身死,这把剑也没透露出一丝古怪。
唐原会不会还是选则墨云剑呢……
虽然那把剑直到结局也没有丝毫异常,但它毕竟是仇临曾经用过的法器,她总觉得不会那么简单。
仇临可是原著最大的boss,带领魔修攻入修仙界的大反派。
而唐原,则是坠入幽语崖,被仇临夺舍而亡的。
怎么想,她都觉得那把剑很有问题。
季雨石眉头紧缩,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古怪的直觉。
但她总不能直接对二徒弟说有一把泛着黑光的剑你不要选,为师怀疑它和你的死有关吧……她又没有证据,也不想被徒弟当成神经病。
算了,她会一直陪在唐原身边,仔细着点应该不会有事。
季雨石右手握着皎月狠狠挥下,鞭身与空气摩擦,发出阵阵破空之声,点点银光破碎在虚空中。
女人心中涌起强大的自信,怕什么,自己可是大乘期的大修士,还护不住自己的小徒弟吗?
这么想着,她才安了心,在门外静静地等待起来。
唐原在门内的Yin影里站住脚步,回首凝望了片刻才缓步向室内走去。
器阁的墙壁边摆满了高大的架子,上面工整的摆放着各式各样的法器,刀枪棍棒、毛笔砚台、古琴玉笛,还有许多奇型法器,但最常见的还是各种剑器。
少年没有为满室的宝光驻足片刻,他甚至没有看周围闪烁着诱人光芒的法器半眼,而是着魔般快步走到一块偏僻的角落,那里的墙壁上正挂着的一把三尺长剑。
剑身通体玉白,剑柄上雕刻着简单的花纹,看上去简洁大气,雪白的剑刃上却流转着缕缕黑墨似的光华,黯淡的闪烁着,透着丝丝Yin寒之气,正是他前世所用的墨云剑。
唐原凝视着它,就跟前世一样,好像有声音在他耳边不停地蛊惑着。
“你的法器就是它……也只能是它……”
少年急促地喘息着,身体不自觉地绷紧,他颤抖着伸出手,缓缓探向玉白的剑柄。
“啪嗒。”
一声清响,打破了满室的寂静,也好像斩断了某丝无形的契机。
唐原的身体狠狠一震,从蛊惑中猛然清醒,识海内传来被撕裂般的剧痛。
他痛苦地闭上眼,狠狠握紧双手,白皙的额上竟聚起青筋,汗水划过他高挺的鼻梁,坠落在青砖上。
良久,他才松开紧握的双拳,双手还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唐原缓缓张开双目,平日温柔的眼眸里透着彻骨的冷意。
呵,原来如此。
墨云剑……
他上一世悲观厌世,最后寻求解脱坠下幽语崖,竟也有墨云剑一份功劳……
他唐原竟从筑基时就被它迷惑神志,最后才会在坠崖生还后一心求死,毫不抵抗地被仇临夺舍。
原来这墨云剑,本就是仇临的兵器!
惑人心智,不知不觉间便能控制人的行为,让他每一步都走在预设好的陷阱里。
男人总是微笑翘起的薄唇抿成一条线,黑目蒙上深幽的冷意。
他用力把墨云剑摘下来,狠狠攥在掌中。
这样能腐蚀人心的东西,不应该继续留在这里为祸后人,等下便出去交予师尊毁掉吧。
休要有人再像我前世那样……
他深吸几口气,将复杂的情绪压下,这才去寻找刚刚发出响动,助他从蛊惑中清醒过来的事物。
那是一柄白折扇,坠落时扇骨微微打开,露出小半幅水墨画,此时正静静地躺在地面上。
阁里的法器都稳稳的放置在柜子上,也不知它是怎么掉去来的。
唐原从青砖上拾起折扇,将它完全展开,莹白的扇面上绘着一幅水墨时雨图,旁边用俊雅的行楷题着一句诗——记不分明疑是梦,梦来还隔一重帘。
“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