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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闪闪拍的最后一场戏,是纪灵昀来楚国的第三年,被邀请参加一场宴饮。
席间丝竹笙歌,身着彩衣的舞女在水榭的中央翩然起舞。纪灵昀端着盛着酒ye的琉璃杯,候在他旁边的侍从小声道,“殿下,大夫说您不能沾酒。”
点了点头,纪灵昀还是喝了一小口,刚放下杯子,就听见坐在首位上的楚国五皇子笑道,
“听说三皇子从小体弱,连吃一点荤腥也要病上一病,我看是假的吧?这不,让喝酒,还是喝酒了,这不是也没死吗?”
两旁坐着的贵族子弟纷纷附和,但谁都看得出来,纪灵昀脸色一直都不怎么好,看起来就很虚弱。
“前几日,我听父皇说,北朝又有好几个家族被抄了满门,现在官位上的,都是些科举上来的年轻学子,所以这叫什么?到了绝路,干脆自取灭亡了?”楚国的五皇子嘴角全是讥讽,“所以没了这个祥瑞,北朝还真是不行了啊。”
纪灵昀抬头看了对方一眼,眉目清淡,无喜无怒,这却无端地让楚国的五皇子摔了手里的酒杯,“来人。”
一个小太监从站了出来,战战兢兢地弓着背。
盯着纪灵昀,楚国五皇子掀了掀嘴角,“北朝之前不是进贡了几坛子好酒吗?拿上来,让纪灵昀尝尝故国的味道!”
酒上来之后,纪灵昀伸手把玉质的酒壶拿在手里,把玩儿了片刻之后,直接执着酒壶微仰起头,睫羽低垂,掩住了眸光,透明的酒ye顺着壶口,落到了他的嘴里。
一时之间,整个水榭都安静了下来,众人的视线都不由地聚集在了他的身上。此刻的纪灵昀,有如从九霄之上到了凡尘的谪仙。
把空了的酒壶放到了桌面上,纪灵昀苍白的皮肤染上了薄红,眼尾的朱砂痣透出了几分靡丽,他扬了扬下巴,声音清越,
“谢五皇子,让灵昀可以尝一尝这故国的酒了。”
从水榭里出来,纪灵昀裹着有些旧的斗篷,寻了一条偏僻的路。见四周没人,他的脚步慢慢停下来,靠着旁边的石头咳嗽起来,只低低地咳了几声,就有血沿着嘴角流了出来。
跟在旁边的侍从连忙拿了药丸出来,眼睛都红了,“那个五皇子欺人太甚!明知道殿下您荤腥酒ye都沾不得,偏偏还——”
“别说了。”纪灵昀用白绢擦了擦嘴角的血,“我是质子,别人凭什么要尊重?”
缓过了一口气,纪灵昀扶着侍从的手站起来,
“最近都听不到皇兄那边的消息,虽然这些宴席麻烦,但他们总会提起一些,你看,皇兄已经收拾了那几个世家门阀,换了自己的人上去,所以我们北朝,会慢慢好起来的。”
他双脚没力,步子虚浮,见侍从用袖子擦了擦眼睛,还笑着安慰,“我今天不是还喝到了家里的酒吗?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望着北方的天空,他像是自言自语,“再等等,皇兄就要来接我们回家了。”
把叶闪闪沿着长廊走远的背影拍完,张导拿着小喇叭,“纪灵昀杀青!恭喜叶闪闪!”
周围的工作人员都放下手里的工作,跟着鼓掌说恭喜。叶闪闪拿水漱了漱口,又擦了嘴角的水渍,把张导手里的小喇叭拿过来,开了声音,
“收工了我请客吃饭!大家都辛苦了,谢谢这段时间以来大家的照顾!”
他说完,接着又是一阵欢呼。
傍晚的时候,天下起了雨,张导看着大家也都无心工作,干脆就提前收工,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地上了车,往叶闪闪定下的地方赶。
结果到了地方,才发现叶闪闪竟然是把海朝阁给包了场。海朝阁是b市有名的地方,一直都以奢侈着称,而且向来一位都难求,更别说包场了。
叶闪闪站在门口,自己也有一点懵,“我给我哥说的我想请大家吃烧烤啊。”
徐洛阳在旁边听见叶闪闪这句话,有些无奈,“要是你真请组里的人吃烧烤,你信不信明天的头条,就是‘叶闪闪吝啬铁公鸡,一毛不拔’之类的标题?”
说着拍了拍叶闪闪的肩膀,“走吧,宫先生想的很周到。”
叶闪闪也慢慢明白过来,听徐洛阳夸宫越,扬了扬下巴,“我哥当然很周到!”
“……”
徐洛阳有些心塞——所以我为什么要自觉地来吃这狗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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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完了《山河依旧》,叶闪闪就彻底的没了工作,日程表上面空白一片。
于是,叶闪闪整天就在家里带着亮晶晶游来晃去的,致力于去厨房悄悄吃甜食。因为行动迅速又隐秘,都没有被抓到过。
后来宫越亲自到厨房守着,在叶闪闪指挥着亮晶晶从窗户进去,帮他搬运棒棒糖的时候,直接抓了现场。
叶闪闪站在宫越面前,亮晶晶就趴在他的脚边,一人一猫两双眼睛都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宫越。
“说吧。”
听宫越这语气,叶闪闪就知道不妙,于是坦白地十分迅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