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然听完后,傻了,脑中浮现的断续甜蜜回忆若是真的,那半年前唐古尔娜怀着希望来探望他时,他是如何用言语羞辱她的,他不敢想像,若是真的孤立无援的她伤的有多深、多委屈、多心痛。
唐古尔娜本想着离席后就与漠然再无瓜葛,想不到却意外碰见漠然痛苦的模样,本想离去但到底没狠的下心,上前故作冷淡的关切着。
头痛欲裂、锥心裂肺,心脏被莫名的情绪狠狠的拉扯着,漠然吼了一声,恨自己想不起那些被遗忘的记忆,漠然这一吼把房中的孟圭吓了出来。
唐古尔娜本纹丝不动的决心擅自摇晃了起来,可为了漠然的生命安全,唐古尔娜的决心随即安稳又坚定的镶嵌回去,浅浅道「漠然,你没忘记什么,你只要记得,好好活下去,若来日你真的想起些什么,那都不是真的,就全当是做了一个梦。」这次唐古尔娜真头也不回的走了,唐古尔娜心里想着「也好,最后一次能再叫叫漠然的名字,也就心满意足了。」
孟圭有些惶恐,但他内心早已挣扎了千万遍,孟圭觉得说谎会受到报应的,尤其是说谎拆散如此相爱的两个人,况且孟圭知道田侧室坏心思最多,本来就不希望田侧室待在自家少爷身边,孟圭低下头,良久下定决心道「少爷,对不起,是我们骗了你,从前你与郡主才是郎才女貌、真情实意的一对,少爷从来就不曾爱过田侧室。」
漠然一张一张的看着,每看一张,心就多痛一分,漠然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失去的回忆也渐渐涌现,拼凑的起来的记忆是漠然与唐古尔娜过去的浓情蜜意,一丁半点都没有田侧室的回忆。
漠然脑海里依稀听到自己的声音说道「娜娜,我们起誓一辈子不离不弃。」一个柔软清澈的声音回覆道「好,今日本该是你我的大婚之日。」记忆里的那个人是谁?娜娜是谁?漠然的头又更剧烈痛了几分漠然压着脑仁,却如轰炸般疼痛难耐。
「我想有些东西是该还给少爷了。」孟圭将漠然带到库房,这里是下人来的地方,漠然平日里自然不会踏足。
「漠将军没事吧,不舒服就请大夫,漠将军府上不是养着全京城医术最高的神医吗?」唐古尔娜说完后才觉得说了太多,连忙闭嘴。
信叠得整齐划一,如同豆腐一般正正方方,漠然的心却早已乱成了一团,每封信轻的如羽毛般似乎没有任何重量,可漠然拿在手上却格外觉得沉重不堪,盒里还有一些是
就是这个声音,漠然脑海中浮现的,竟是眼前唐古尔娜的声音,漠然有些痴了只是望着唐古尔娜,倏地激动的抓住唐古尔娜的双臂大力的摇着,不停的问「我忘了什么重要的事对不对?是不是?」
「那为什么我现在那么痛苦,你方才席上为什么要哭,琴声也在哭为什么用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眼神看我?我是不是忘了你?」漠然依旧摇着唐古尔娜的双臂,漠然大力的摇,似乎想摇出些答案。
漠然疑惑的看着孟圭,孟圭不敢看他,只是歉疚的回了句「少爷,我能做的就这么多了,告诉你实话、把本来属于你的东西还你,少爷别问打开来看就知道了。」
漠然撬开了盒上的锁,里面叠着整齐的厚厚的一叠信,信上的笔跡似乎有些孰悉,署名人正是唐古尔娜,那是装载着他们各种回忆与往来证据。
「不用,就是有些痛不碍事,你替我招呼宾客,我去房里取点药吃就好。」漠然按着头痛苦的回道。
孟圭将仓库里的一个上锁的铁盒交给漠然,这铁盒不大不小,也不是很重,里面却承载了唐古尔娜与漠然满满的回忆。
唐古尔娜走后徒留漠然呆站在原地,望着渐渐离去的唐古尔娜,脑海里不停的出现唐古尔娜的那句「漠然,你没忘记什么,你只要记得,好好活下去好好活下去。」
离席后,漠然扶着头,歪歪斜斜的走着,过去一些与郡主的回忆断断续续的浮了出来,方才郡主每弹一个音,漠然心就莫名的揪一下、痛一下,漠然头还是痛着,脑中却浮现越来越多零星与郡主的回忆,让他倍感痛苦,他隐约觉得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对比漠然的激动,唐古尔娜显得平静淡然许多,只是一昧苦笑道「没有,将军没忘了什么,怕是记忆错乱了。」
「好好活下去」漠然木然的重复唸着,似乎又听到有一个人在身旁哭着喊着自己,要自己醒过来不要拋下她,但自己浑身是血没有力气快死了,但自己最怕她哭,所以用尽剩馀的力气安抚、交代她「娜娜,好好活下去。」那是他濒死前最后的心愿。
心也从此死了,再也别见了我的挚爱,这个世界、你的眼里、你的心里从此再也不会有我的存在了。
「夫君你怎么了,最近老是头痛,妾身去请大夫吧?」田明环担心的问漠然,脸上满是焦急。
「少爷没事吧,头痛又犯了?属下去请大夫。」孟圭看漠然表情痛苦,觉得不妙。
「孟圭,我只要你说实话,我没求过人,但拜託你告诉我实话,唐古尔娜是谁,娜娜是谁?我是不是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漠然像迷路的无助小孩抓着孟圭狂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