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的轮廓
慢慢杨晞遥跟曹远东有了交情,某天杨晞遥接到台北心兰的电话,她听到这个消息后,劈头就大喊一句。
「什么!你说你跟一个香港人搞在一起?」心兰的电话一端几乎大叫。
「不是搞,是玩在一起,朋友那种,他是我们民宿的帮手。」杨晞遥的纤纤素手,捲着头发,头发又开始乾燥分叉。
「听说香港人都射很快…」心兰在那边紧张的说。
「你神经病吗,只是朋友关係,拜托,这个岛什么都没有,难道我跟山羊做朋友吗?」杨晞遥反了白眼,说实在的,年纪愈长,交朋友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总是觉得累。
「山羊那根太长太粗了啦,会满出来。」心兰的说法让人充满想像。
「你到底有没有听我在说话!!!!」杨晞遥几乎怒吼。
「好啦,我有在听,只是我想的都比较长远。那,他是一个怎样的人,是高帅富吗?」心兰被吼退后,悻悻然地坐在沙发,继续划她的交友软件,最近跟一个男生上床后,他竟然对她说,有一点喜欢上你了。真叫人生气,现在要开始转另一个对象了。
「当然不是,哪里这么多高帅富满街跑,就很普通的一个人,说国语会有香港口音,平常会有点白目,但工作很勤奋,对人也很诚恳,而且应该挺感性的,大概这样。」杨晞遥简单地将他描述一篇。
「感性…哎…如果两个字倒转过来,似乎比较吸引…那你们一起相处得还好吗…」心兰收到一个纪律部队的短信,内容是「约吗?」她反了一个白眼,现在的纪律都这么没质素,开场白野蛮得跟生番一样。
「其实我跟他相处挺舒服,怎么说呢,那天夜深,发哥叫我出去找他,结果他一个人躲在山洞哭,那一幕,我突然想起自己,以前我也是这样绕着Cao场一边走一边哭,回想起来也真的令人难过。可能是心理学所说的投射心理,他就好像街边受了伤的猫猫狗狗,努力试着让自己康復,在这个过程中,如果我能帮上什么,那也不错啊。」也许是当天在岩洞的气氛,也许是因为他的眼神,反正杨晞遥对那一幕很深刻。
「会有机会发展吧?」心兰觉得自己在听着一个纯情故事的开场小段落。
「我已经不会想这些了。」杨晞遥斩钉截铁。
「是因为他是香港人的关係吗?」心兰懒洋洋问。
「不是,跟他人无关,跟自己有关。我当然享受恋爱当中的快乐,但是另一方面,你不觉得建立关係,有时反而约束了彼此吗?一旦当了彼此的男朋友或女朋友,我们就会有所要求和期盼,好像我上一任恋情,我知道我是任性和自私的,我会要求他将我放在学业或事业之上,我想成为他心上第一名。一旦满足不到,我就会彻底堕入一个失望的漩涡之中,不断鑽牛尖角反问是否开始不再爱我了?连我自己也感到面目可憎。
最后就像我跟他一样,他跑到去英国,我们之间的猜疑怀疑、自己给自己的失望,都是我们分手的原因之一。这样的过程,期待、要求、责任、慾望、满足与被满足之间,一切都太累了,简直是无法招架,我真的不认为自己是个好的女朋友。」
杨晞遥说到一半,思考了一下,继续说下去。
「我觉得这样当朋友更轻松舒服。我无法要求你什么,你也无法要求我什么,不期不待,不受伤害。我们什么都可以做,只要不牵手、不接吻、不上床、不做爱。其实朋友关係,并不比情人逊色吧。」
「了解,其实喔,好朋友也可以啪啪啪的,这个视乎你的心理关口。」心兰又开始煽风点火。
杨晞遥听了后,也真的很认真想了一下,但她了解自己的身体构造,她说:「问题在于,我根本就是身体与心理互相同步,无法分割行事的生物,我无法做到性爱分离啊。」
「所以就是等下面长蜘蛛网囉。」心兰在电话一端耸肩,说不留情。
「留来养蚕吧。」杨晞遥也接了下去,脸上苦笑。
掛掉电话后,杨晞遥走出民宿,突然间很想出外面呼吸一下,刚巧在门口就遇见曹远东。
「这么晚出门干嘛,准备反攻大陆?」曹远东如常地白目。
这段日子以来,她看得出来,曹远东很努力去照顾自己,而做事愈来愈有板有眼。不止是民宿的事一力包办,什么日期有哪位住客,谁租了机车没有还,什么时候用完洗碗Jing,他也记得一清二楚,有时连晚餐也煮得妥妥当当,除了不会开机车接送客人,他几乎上是民宿里的万能管家。
「你教我骑车吧。」有次曹远东央求她说。
她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几乎本能地拒绝,嘴巴不留情地说:「不要!为普罗大眾的安全着想,我是不会教你骑车的。」所以他距离万能管家,还是有一小步的距离。
突然在民宿门口遇到他,杨晞遥也没有多想太多,也许是无聊,也许是一时即兴,她说:「出去呼吸一下,顺便散步,外面这么黑,你陪我去吧。」曹远东唯唯诺诺,换了双鞋子就出门。
夜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