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蓝色的海洋
下午的三时正,杨晞遥从房间整理好出门,走到民宿的客厅处,便看见曹远东像小学生般一脸严谨正色,过了不多久,那对法国的情侣的出来了。
「那我们就出发了。」杨晞遥以英文发号司令,出了门口,各人上了机车。
临上机车之前,杨晞遥微笑亲切地跟他说:「我跟你说喔,如果你下面碰到我屁股,那你就死定了喔。」
曹远东冒着冷汗,爬上了机车,他的双脚张开,小心翼翼地尽量靠后,双手都捉着机车的后座,两人之间保持着一个拳头的距离,谁都没有碰到谁。两人穿梭在沿海的风中,杨晞遥的机车播着一首歌,前奏是一连串绵绵的钢琴,然后朴实直白的声音响起来,这把声音并不陌生,但想不起是谁的歌声。
「这是谁的歌啊?」曹远东在风中大喊道。
「伍佰老师啊,喔,你连这首『泪桥』也不知道,我的妈。」倒后镜中,依稀看到杨晞遥的白眼快要翻到后脑。
「伍佰…有点熟的名字…」曹远东在脑海中搜索。
「不是伍佰,是伍佰老师。我跟你说,伍佰是全世界最帅的男人,是神级的人物,伍佰的歌唱起来超爽的。『泪桥』这首歌喔,是伍佰老师在某个下午,从南部开重回台北,经过一座大桥,一道阳光耀眼灿烂地落在大桥,他因此感动而写的。」
「因为一束阳光而写出一首这么好听的歌,伍佰老师真的太厉害。」杨晞遥激动地说。
机车在椰油村会合了潜水教练武哥,他是原住民,三十多岁的年纪,身体壮实,可能因为长期在外面暴晒的原因,皮肤带着一种健康的黝黑色,眼睛的双眼皮很深,一眼就觉得他喜欢跟大自然打交道。
车沿着环岛大道飞驰,不一会儿已抵龙门码头附近的海岸。穿上了潜水衣,带好了浮潜镜,曹远东远看杨晞遥,包裹在潜水衣下的她,显得更瘦削,瘦得几乎可见骨头在皮肤底下突出来的形状,小小的,默不作默的小骨头。
「你会游泳吗?」杨晞遥眼睛对上了他问。
「哎…会。」曹远东说。
「看你这个样子,唉,你还是穿着好了。」杨晞遥将一件救生衣扔了过他。
那是个风和日丽的清晨,阳光晒在皮肤上并没有热得发烫的触感,风吹过来是柔软清凉的,浮潜的的石岸,四处都长满奇形怪状的礁岩,小武哥带着眾人谨慎地踏过礁石,来到岸边。
海水清彻得见底,渗着深深浅浅的蓝,那种蓝带着阳光的折射感,于是蓝得几乎带着一种闪烁的透明感,就像是琉璃的宝石般闪闪生辉,就这样凭着一双rou眼望去海水,眼睛已捕捉到有着大大小小的鱼群。
「这片海好乾净。」法国来的客人暗叹。
「我也这样觉得。」曹远东以广东话回应,当然没有人知道他在说什么。
小武哥在岸边採了几块树叶,然后免费派发给眾人,压碎叶片,叶的黏ye便能保护蛙镜,防止镜面泛起雾气,然后小武叫大家摇晃一下身体,简单热身,便请大家闭气载上蛙镜。
「我就主力带这两个法国人,杨晞遥,你来这边这么多遍,不用我带了,你带你朋友吧,但不要走太远喔,有什么事就吹哨子,我会听到的。」小武哥似乎没有徵求她的同意,更Jing准来说,他是在吩咐。
杨晞遥似乎没有想到竟然要照顾他,她转了转头,定定地看着他,不发一言。
「你这个麻瓜不想死在这里,最好就跟着我。」杨晞遥逐字逐字地吐出来。
两人站在一块平稳的醮石上,杨晞遥打着手势,示意了三声,当第三声示意声结束后,两人几乎同时将身躯摊在水面上。海水好凉,毛孔突然之间像是不习惯这种温差,紧缩起来,曹远东在水面有点慌乱,杨晞遥像一条鱼般游在他身边说:「你要放松,现在将脸放进水中,不要害怕。」
曹远东怯生生地将脸埋在水平面,映进眼内的是另一片截然不同的世界,透亮明彻的阳光折射进海里,一片都是清明亮丽的蓝,琳瑯的珊瑚在水中如整片怒放的森林,摆着雪花般的枝椏,鱼群悠悠在两人的眼前游过。
说不出那是什么鱼,对海洋的知识贫乏,只知道每种鱼都有自己的特性,有些是蓝白间纹,像西恤衫上笔直的花纹,有些是纯色,像暗灰如礁石的、银白色如月光般…眼花撩乱的水世界。
海底的世界除了视觉上的奇幻綺丽,声音也让人沉醉当中,在水底的世界,是如斯的安祥寧静,偶然有一种像冰块扔进水中的「冰裂声」。在这里,鱼不会说话,珊瑚和海葵也不会说话,人也发不了声,看着彼此,言语被废掉了效用,一切是回归原始,以眼睛说话。
杨晞遥在水底,动作缓慢而优雅,她拉一拉他,伸手指往一丛海葵群。
海葵不同于珊瑚,它的触手在海底中就像海底绽放着的花,花瓣状触手,随着海底的暗流,偶然飘动舞扬,然后一条条橘黄相间的小丑鱼在海葵之间,探出头来,看着贼头贼脑的杨晞遥与曹远东。
杨晞遥在水底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