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奕
由于唐昀决定守在窟窿前,顾墨书没有办法,只好去他房间取药箱。
出了房间门,顿时感觉空气松快了许多。唐昀的房间就在她斜对面的那处,顾墨书看了眼,却犹豫着往反方向的楼梯走去。
过道空无一物,虽然往日也寂静无声,但今晚更像是死寂。两侧原本守在那里的人全不见了,以之前的动静来看,估计都下到第三层了。
可是他们到底要做什么?那个怪异的东西又到底是什么?
顾墨书感觉脑袋里一连串的问题闪过,可气的是她完全不知道从哪个先下手。脚步放得很轻,虽然在这样的环境下不能彻底做到无声,不过等她走到楼梯口时,还没有出现异常。
楼梯有拐角,站在二层的位置完全看不到下面,她又小心翼翼往下面走了几阶,待下到拐角处,也才隐隐约约看到之前那帮人站着的地方。
不过此刻那地方没有一个人,所有人好像都消失了。她心里感觉不妙,不禁又往下拐了拐,这时,一把匕首突然卡在了脖颈上。
冰凉的刀刃抵着颈rou,顾墨书僵在原地,口水也不敢咽,余光不断瞟向躲在拐角暗处的人。
那人显然找了个好地方,视线盲区,暗不见光,若不是突然间出手,只怕很难第一时间注意到。
但顾墨书还是认出了他。西装袖子上的两边各一个金色小扣是领头人的标识,这人正是这些天在下面敷衍搪塞她的领队。
不知道他躲在这里是为什么,顾墨书疑惑地指着他那颗金色袖口,表示自己已经认出了他。
虽然没怎么好好说过话,但是父亲指派过来的,不至于闹得太难看。很快,斜后方的人将匕首拿开,而后在她面前比了几个手势,紧接着缩手到黑暗中,彻底隐藏起来。
顾墨书不懂手语,不过那人做得十分直白,她稍稍思索了一瞬,便转身往楼上走。
如果没猜错,是让她赶紧回去,别下来。
反正她也没打算再往下面去了,那诡异的东西不知道还活着没有,犯不着寻死。
从唐昀房间拿到药箱便匆匆回到房间将门关上。唐昀悠悠躺在乱糟糟的床上,目光却一直盯着寻了把尚且完好的椅子坐着的男人。
顾墨书看到他那染红小半边肩膀的口子,又觉愧疚,心情逐渐低落,不做声,垂着脑袋蹲在他旁边。
察觉到了面前缩在一团的低气压,唐昀这才收回目光,略带探究地看向顾墨书,不舒服?
顾墨书摇头,从药箱里拿出酒Jing来,你把衣服脱了吧,先消毒,等会包扎一下。
言罢,唐昀坐正,开始脱身上的外套和薄衫,很快便裸着上半身在顾墨书面前。
顾墨书心不在焉地夹着棉花沾酒Jing,等唐昀脱完了,又心不在焉地弯腰给他擦拭消毒。
口子划得不深,但还是长得让她觉得后怕,血迹渗出来,给肩头都染红了一片。她擦完伤口处,又给周围擦了一圈,接着才将前面准备好的干净棉布给用胶带粘在伤口上。
你这都是血,给你擦下再穿衣服吧。
顾墨书自顾自地说着,将药箱收好,转身去卫生间接水。
唐昀有些意外地看向她远去的背影,那魂不守舍的模样居然呆得有点可爱,他不禁勾唇,迫切想要看看顾墨书反应过来后的模样。
男人还坐在窟窿前,一动不动像个雕塑一般。顾墨书回来时瞥了他一眼,看着他脸上干涸的血ye,提醒道:那个,那边有洗手间,可以去洗洗脸。
嗯。男人淡淡应了声,却没有动作。
顾墨书抿唇,想到两人之前还在床上的暧昧动作,不由得闭上嘴,回到床边。
呐,将拧好的毛巾递给唐昀,顾墨书不自在地转过身。唐昀见状,心里不由可惜,于是不去接毛巾,故意轻轻喊了两声疼。
顾墨书,你给我擦擦吧。他压着嘴角的笑意,眉头紧皱,装得有模有样。
你自己擦,另一只手又没受伤。顾墨书别过脸去,耳根却微微发烫。
唐昀叹了口气,委屈道:可是真的很痛啊,而且背后我也擦不到,你帮一下呗。
说罢,他又上手去捉顾墨书伸在半空的手。温热的手掌轻轻握着手腕,温度竟像传过来了一般,烧得顾墨书身上也热热的。
毕竟是我弄伤的,她呢喃着,手里的毛巾牢牢攥着。接着又像在做着什么准备一样,悄悄吸了口气,而后转身,重新附身给他擦拭。
肩膀的血ye主要是被衣服蹭得到处都是,不过背后倒是没有蹭上多少,顾墨书侧着身体给他擦了背之后,才犹豫着坐到床沿边上给他擦前面。
伤口四周已经用酒Jing擦了一遍,余下的,是流到胸口处蹭花了的斑驳血迹。顾墨书重新洗了毛巾,接着默默给他一路从肩上擦下来。
唐昀的身材竟也是十分有料,没想到他这般游手好闲的模样居然是穿衣显瘦脱衣有rou的类型。顾墨书隔着毛巾也能摸到胸口的肌rou和结实的腹肌。
唐昀看着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