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齐轩黑着脸穿上那件松垮的四角裤,并提着裤头接续套上另一件刚好合身的运动裤,心里自卑了一阵,确保没有滑落走光的风险,他才离开浴室回到陈立扬的卧房。
「过来,我帮你换药。」
「噢。」
陈立扬的房间和他与汪齐皓的房间大小差不多,一个人睡更显得宽敞舒适,连床铺都是双人型,也因此才容得下对方长手长脚的身躯。
他坐在床沿,双脚採在凳子上,看着平时大喇喇的人蹙起眉头,缓慢而仔细地替他摘掉纱布、抹上药膏、并重新缠上新的纱布,彷彿换了一张脸孔,莫名觉得新鲜可爱。
「嗯,好了。还很痛吗?」
伤处细微的刺痛感让他额角冒汗,但不想表现出来,「……还好,谢谢。」
「那我去洗澡了。」陈立扬站起身捞过自己的换洗衣物,扭头推开房门往浴室的方向走去。
「汪、汪。」
小短腿从敞开一半的门缝鑽进房内,摇着尾巴在床边噠噠噠的打转,眼珠子直勾勾的望向汪齐轩,直到汪齐轩伸手揉牠的脑袋,牠才曲起腿趴了下来。
一下一下地抚摸小短腿圆滚滚的身躯,并对着牠嘟嘟嚷嚷,「陈立扬没你一半可爱,还很变态,我不要他,我养你好不好?」
「不过现在被领养的好像是我……」双腿离开凳子侧卧在床铺上,掌下毛茸茸的触感让他觉得十分舒适,「反正他不可爱……唔,但是,偶尔还是有点可爱的……」
眼皮好重。
……
「干!他的嘴连我都还没亲过,你怎么可以抢在我前面亲他!」
汪齐轩陡然惊醒,立刻发觉嘴角一片shi润。
「……」
「你等一下,我拿毛巾给你。」
陈立扬将罪魁祸首抱离房间,一会又匆匆拿回一条沾shi的毛巾,并反手将门闔上,箭步衝过来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往他脸上抹。
「嘶……你当你在擦地板啊?皮都要破了。」汪齐轩吃痛地拉下那隻作乱的手,眉心拧成川字怒视对方,「你跟一隻狗计较那么多干嘛?」
「我就小气,按怎?」陈立扬甩手将毛巾扔向一旁的书桌,措不及防欺身上来按住他的肩膀,使他翻身平躺于床舖,双臂撑在他的身子两侧,宽阔的躯体将房里的光线掩去了大半,「我要消毒。」
对方居高临下盯着他,视线炙热的像要把他的脸盯出几个窟窿,他不仅无法躲开,心脏还因此疯狂地高速跳动,血ye从脏器出发开始拚命流向脖颈以上,面颊的热度一再升高。
他的身体正在出卖他是处男的这个事实。
汪齐轩和陈立扬交往至今牵过手、亲过脸、在通话里听着彼此的声音自慰过,明明最单纯与最羞人的事情都发生过,嘴对嘴接吻——哪怕是浅嚐輒止——却是没有的。
说起来并不是谁拒绝谁或谁心理准备不够,只是时机一直没有等到而已。
眼下他们共处一室,身子贴得极近,呼吸纠缠的密度比一个多月前在图书馆曖昧不清时还要更紧,他感觉自己正被侵略性十足的男性贺尔蒙一点一点围拢,鼻息间还有着挑拨心弦的薰衣草香。
他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身上的衣物也有一样的香味,那感觉就像自己已然被拥抱在怀中。
他的话音怯怯地颤抖,又奇怪的明知故问,连他自己都摸不着头绪,「……怎么消毒?」
「这样。」
语毕,陈立扬旋即低头贴上他的唇瓣,并轻啟双唇,将他的下唇含在唇舌间细细地舔弄、吮吻,力道一次重过一次,喷洒在他脸上的吐息也越渐粗重,直至唇瓣感觉发麻疼痛,他抬手拍打对方的肩头想要推拒,结果推拒不成,反倒被人捏住下巴强迫松开牙关,红舌接着探入他的口腔开始攻城掠地。
软舌一路扫过他的齿贝与牙槽,使他感到搔痒而频频退缩,但对方依然不屈不挠地追逐他,与他唇舌交缠,一丝晶莹透明从两人之间的缝隙蜿蜒而下,宛若溪流小河。
他的脑袋毫不意外被对方猛烈的攻势翻搅成糨糊,压根没能想起问一句「你从哪里学来的吻技」。
肺部存储的空气越来越少,他此刻就像坠河溺水的受难者,整个人晕乎乎的,并且做不到大声呼救。
「……鼻子呼吸。」陈立扬退开了一瞬,连带勾起细细银丝,在嘴角氾滥成灾。
「唔……」
吻又落了下来,汪齐轩一边稳定呼吸的节奏,一边忐忑地学着陈立扬的动作尝试回应,并抬起双臂环住对方的脖颈,手指陷进对方松软的发中;对方咬住他的下唇,他半睁着眼看见对方勾起嘴角,一双狭长的眸子弯成新月型,像是觉得欣喜,手插进他的后脑杓与枕头之间的缝隙,使他们之间不再有任何距离。
这样的吻相较之前更急更深,他有种彼此都将要被对方吞没的错觉,周身的空气愈发旖旎繾綣,全身细胞在不断攀升的温度下兴奋地沸腾发抖,他们哆嗦着交换唾ye与呼吸,然后挣脱禁忌的枷锁,还差一点就要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