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分证、准考证带了吗?还有2b铅笔、原子笔、立可带、橡皮擦?还有——」
「……妈,我知道,都带了,不用担心。」
「今天第三天,不要因为快考完了就觉得可以放松,粗心大意而失分是最可惜的。」
「好。」
由于汪志诚和刘敏芳两人还有工作在身,没办法陪考,所以他们都比他这个考生还要紧张,将他挡在玄关处再三叮嘱,连续几天都听到大同小异的嘱咐他有种耳朵快要长茧的感觉。
汪齐轩是文组生,理应只要考两天就可以,但为了选填志愿的时候多一些选择机会,他把所有科目包括数甲都一併报考了,虽然准备理科多少让他有些吃不消,但多亏分组前他也在上头下了不少功夫,勉强还能考个均标。
最后一天考的是地理、歷史和公民,全是他擅长的文科,也是他势必得拿出手和别人竞争学校名额的科目,然而明明至关重要,却被摆在最后一天考,让他有些怨念。
他走进考场,端坐在自己的坐位上,等待考试铃声响起,像瓦斯炉上的茶壶一样,一边沸腾一边咆啸。
噹——噹——
他提起笔,在几口呼吸之后开始静下心作答。
大学指考跟学测除了考试范围不一样之外,连题目叙述方式和难易程度都有所差异;学测比起指考相对灵活变通,而指考则是注重细节,说白了就是谁背越多越可能拿高分。
一连考了三科需要背诵的科目,汪齐轩感觉自己把三年以来储存在大脑里的所有年代和名词翻搅来又翻搅去,发挥到了极致,使得他走出考场的剎那头重脚轻,只要脚步不稳就会倒栽葱。
「叮咚。」
他瘫坐在阶梯上,将手机从书包里翻出来,一开机就看见来自陈立扬的讯息。
立扬兄:考完了!回去赶快整理行李,我阿伯说晚上八点开车下去。
底下接着一个柯基犬舔频舔了一个大爱心的动态贴图。
轩:知道了。
立扬兄:我七点半去你家载你?
轩:不用,我搭捷运就好。
立扬兄:那你到板桥le给我,我去接你。
谁都没提起对方考得如何,因为在放榜之前这些猜测通通都不重要。
汪齐轩满怀期待的背上书包,加快步伐,多想自己身上长出一对翅膀,可以立即飞回家,路上经过愁容满面的考生,也经过洋洋得意的考生,以及失望或欣喜的家长们,而那些都与他无关。
刚打开家门,先一步到家的刘敏芳急急忙忙跑了过来,从考试状况问到考题难易度,她是国中老师,已经不太晓得大学联考的考试内容,只能透过一连串的询问来安抚自己的担忧。
等到对方终于听见自己满意的答案,才拍拍他的肩膀道:「跟同学出去玩记得注意安全,不要去一些奇奇怪怪的地方,知道吗?」
严格来说不算是出去玩,汪齐轩发现自从他认识陈立扬之后经常需要撒点谎来达成目的,他有点内疚,却又克制不住几乎要飞扬起来的微笑,「知道了。」
说完便立刻衝回房间,在汪齐皓奇异的目光下迅速地收拾行囊。
「哥,我会不会过阵子就多了一个姪子啊?」
正在叠放换洗衣物的汪齐轩浑身猛地一颤,扭头朝下铺嘻笑不停的人骂:「你不要乱说,敢跟爸妈讲你就死定了!」
他红着脸,心里有万千匹马奔腾而过──会有姪子这件事本身才更可怕!
汪齐轩在家里吃完了晚餐才出门,他的行李不多,背包里只有两件换洗衣裤、毛巾、小毛毯和一些琐碎的日常用品,最重要的其实是止汗剂或遮阳帽这类的物品,如果没有准备他估计会被热成一团泥。
不到半小时的车程一眨眼就到了,他走出捷运,低着头正准备传讯息给陈立扬,突然出现一道Yin影将橙黄的路灯挡住,他掀起眼帘,一口与肤色相反的白牙在他眼前晃了晃。
「走吧。」陈立扬伸手揽住他的肩膀,对方身上的体温总是高得烫人。
「我这样跟着你去台中,他们都没有说什么吗?」
「要说什么?」
「不会觉得……很奇怪?」
对方帮他扣上安全帽,脸上堆起不明所以的笑容,「随便他们猜啊,我会怕吗?」
但他怕尷尬啊。
汪齐轩一脸苦涩,默不作声的跨上机车后座。
「不用担心啦,他们就算知道,也一样会把你当弟弟看,而且还省得他们给你乱介绍学姊哩。」
「说了老半天结果你是故意的?」
陈立扬趁着等红绿灯的时候牵过汪齐轩的手,掌心的粗糙总是让他莫名有种安全感,「听说许辰逸也是gay,很喜欢你这种小白兔,我怕你……被他抢走。」
……小白兔?
他猜想自己此刻的表情肯定五彩繽纷,Jing彩绝lun。
他们抵达上次那间宫庙的时候旁边已经停了两辆八人坐的休旅车,除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