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谲波诡的雾里,仿佛蛰伏着可怖的巨兽。
嘶吼的声音由远及近,最后居然在她的脚下匍匐不动,辗转呻yin。
她感觉到自己的脚下仿佛踩着什么,到底是什么?
媏媏弯下腰,用双手努力拍打着蔓延至小腿的黑雾,看清楚自己脚下到底是什么怪物。
眼睛酸涩,极速眨眼之间,脚下碍事的黑雾却倏然散去,露出内里的真面目。
她脚下是个人!是个浑身是血趴在地上的人!
媏媏吓得往后一退,不愿去看那个被匕首刺入后心,满背都是黑血的的人。
那人却没有放过她,坐起身来,咧开嘴时浓色的血从嘴角滑落。
“好妹妹,我来找你了。”
“不——”
媏媏找了个方向往前跑,狂风像是不要钱一般往她的鼻腔里灌,喉咙撕裂般扯着疼。
面前的画面一变,刚才还空旷开阔的道路变成一条细窄的吊桥。
根本没有时间去思考,留着血泪的严安秋还在背后追她。
她要跑!
媏媏迅速通过吊桥,场景又是一转,一间合着门的房间出现在眼前。
她不及深究,脑中只有一个念头,躲起来——
猛地撞开,进入房间之后,入眼的陈设有些熟悉,她晃晃脑袋,这是哪里?
恐惧在她的心中蔓延,她想起来了,这是西院!是严安秋的房间!
“好妹妹,跑什么?”严安秋流着血泪,Yin恻恻站在窗前盯着她。
心头猛地一跳,她转身跑了出去。关系,这里有一排的房间,足够躲避了,不用怕……
可是,每一间房间推开之后,都是一样的陈设,一样站在床前的严安秋,一样恨毒地瞪着她。
许多扇敞开在自己面前的门,全都是死路,里头传来一模一样的声音。
“你杀了我,是你杀了我……”
她感觉自己的头像是被什么东西砸过,重叠嘈杂的声音如同魔音贯耳。
疼——
严安秋的声音Yin森可怖:“我的头被你踩在地上的时候,就是这种感觉。”
头剧烈地疼——
怎么办,现在要怎么办?
“杀得多了,就习惯了。”
对!杀得多了,就习惯了!媏媏摇摇晃晃站起来,再睁开眼睛,对上严安秋血红的眼时,眸中没有了刚才的彷徨与恐惧。
她的手抓上严安秋的的头发,忍着头疼将她掼在地上,弄得满地是血。严暮自的脚踏上她的头,将她的脸压得变形,堆挤成难看的形状。
足尖用力,那颗满是血的头颅嵌进土里,媏媏看着,冷笑一声。
“活着你斗不过我,死了来装什么蒜?我能杀你一次,就能杀你万次。”
媏媏拔出插在她后心的匕首,一次又一次扎回去。
“是你死有余辜,凭什么来缠着我?你听你娘亲的来害我娘亲的命,我杀你有什么错?”
那一排敞开的房间门被一阵突如其来的风吹得合起,砰一声关上。黑洞洞的门口宛若怪兽的冷眼,让人心中发寒。
“你以为有靠山就可以万事大吉了吗?”
媏媏手中执着滴血的刀,绽开柔和的笑意。
“你错了,是我有能力让山来就我。”
一阵轻盈的风将面前所有都卷走,出现在她面前的是行宫院落。她不假思索迈步进去,将门推开。
门后没有滴血的脸,也没有Yin森的寒意。赵玉的下颌轻轻扬起,见到是她又温柔垂下。
“每个人都很难尽善尽美,人有惧怕和不光明的权利,不丢人。”
她这次心中已然分明,看向他时目光坚定:“我再也不怕了。”
她再睁开眼时,已经出现在软红帐中。
这梦中舒缓的气味驱散了她刚才心中残余的不适感觉。
身旁的赵玉察觉到她半坐起身,跟着也坐起来:“媏媏,怎么了?”
她下意识侧脸过去,觉得声音意外耳熟:“三郎?”
赵玉默了默,开口道:“我是凌官。”
“哦……是凌官。”她喃喃道,“凌官,往后我们可能就不能如此了。”
赵玉心下讶异,轻挑眉峰:“怎么了?”
“你送我的如意郎君……我觉得,很好。”她的眼已经是紧闭着的,却能准确朝向他所在的方向。
霜色的系带垂落在她盈盈的颈间,肌莹玉润的皮肤白得赛雪,比小衣还要纯白夺目。小衣上绣了一朵盛放的牡丹花,花瓣重叠芳香吐蕊,颤颤巍巍。
太子殿下看那朵牡丹看得口干舌燥,再看向她时,眼底闪过一丝玩味。
为了他而拒绝他?真有意思。
他心下生出逗她的意思,并没有按照她的意思保持距离,反而欺身压近,将距离拉得一近再近。
“媏媏,觉得他有多好?”凌官问。
他倾近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