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正对上赵玉鼓励的眼神。
“里面还有。”赵玉道。
这个自然不必赵玉提醒,巾帕团成一块,里头不知道包裹着什么,软乎乎的一团。
她将帕子展开的途中,发现巾帕裂开一条口子,心头疼了一下。
这个帕子可贵。
忍着心疼全部打开,发现里头包着的是一簇被红绳扎起的黑发,严暮自盯着看了一会儿,抬头发现赵玉正笑yinyin看向自己。
“我想与你结发。”他扬起自己缺了的发尾,笑得灿烂,而后又觉得自己太过于嘚瑟,给她压力,放软了音调征询,“好不好?”
他的眼神过于滚烫,严暮自不自然垂下眸,掩下心中的莫名的情绪。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他这么做是为什么?就为了与她谈情说爱?
见严暮自没有马上答应,赵玉又亲手解开 三十九场梦
她心中暗暗叹气, 嘴上欲说还休:“殿下真好。”
一会子让自己做他的太子妃,一会子又命都要给她。
且不论这太子妃是不是自己答应了就能做的,单说这太子印信, 是了, 自己是捏着印信就是捏着太子殿下的命, 可她哪里敢出差池,一点差池就是连自己的命也葬送了。
这位太子殿下可真是天真。
赵玉可不知晓她心里头的想法, 只觉得她这样小意收着自己印信的样子真是可爱。
垂头就又要去亲她。
严暮自也理解他,毕竟可能也做不太来其他事情,吻的次数多些也是可以理解的,便也就从善如流闭上眼睛。
柔软的薄唇却没有落到自己的嘴上, 先是印上了她光洁的额心,严暮自颤颤巍巍睁开眼, 却又被赵玉的声音打断:“眼睛闭上。”
她刚闭上眼眸, 那温润的触感便依次落到了自己的眼睫上、鼻梁上和挺翘的鼻头上。
他的吻不太似之前的狂风骤雨, 总是采撷不够又火急火燎, 缓慢得如同是晴日中的一缕解热的微风,又似是干旱沙漠里头一滴甘泉。
严暮自的心头一跳。
她竟然在期待太子殿下的嘴唇能快些吻上自己。
她的脸微微往上仰,就听见太子殿下哼笑一声,二人靠得近,媏媏甚至能够感受到他笑时牵引出自己的耳膜震动。
这感觉有些奇异。
莫名地发痒。
“来了。”太子殿下道。
意料之中的吻并没有到来, 在唇要落上之际, 满室的火热被外头的刺骨寒气给压了下去。
背对着二人的绸门打开,一道有些低沉的中年女声传来。
“殿下。”
太子殿下身形高大,正正好是一道天然的屏障, 将他怀中的小娘子挡得严严实实。
严暮自拿眼去看赵玉, 发现他微微侧头, 眉骨略微拢中,有些不悦却没有朝来人发火。
见媏媏看他,赵玉这才略略缓了神色,安抚地摸摸她的头。
他先是用只有二人能听清楚的声音道:“别怕。”
见严暮自配合地点头,这才将自己的大氅脱下,劈头盖脸将她罩住。
被打断接下来动作的太子殿下,显然也不是什么好性子的人,声音冷沉,不怒而威。
“风岩。”赵玉唤道。
风岩从后面探出个头,明明是个大高个儿,站在红姑后头却只能缩着个脖子像鹌鹑,面上表情苦哈哈。
风岩还没有开腔辩解,另外一个人也钻了进来。
只见那是个极美的妇人,长着一双与赵玉极其相肖的飞狭凤目,眼睫黑长,嘴唇饱满多情。
美妇人笑着拍拍风岩的肩膀,说话的声音与她的美艳的外表不同,有些低低的哑意。
“如果只有红姑一个人来,他还能拦住。有我在,他拦不住。”美妇人冲赵玉眨眨眼,替风岩说过好话,又往旁侧挪了两步,看向赵玉怀中被大氅从头至尾裹成一个臃肿蚕茧,看不清楚面貌的人,“不叫出来见个礼?”
“寿阳姑姑,她怕生。”赵玉敷衍应着,长指从大氅底下伸过去,扣住媏媏的柔荑。
严暮自失神,原来是寿阳大长公主。
其实,媏媏并没有对皇室之中的事情很清楚,但这位寿阳大长公主可谓是天下闻名。
寿阳大长公主是当今陛下的胞妹,听闻长得极为好看,就是情路坎坷。
嫁一个夫君死一个夫君,前前后后五嫁了,可谓是无人生还。
第一任是天寒地冻硬要下水冬泳显示自己健壮体魄溺死的,第二任是假装上吊逼迫寿阳大长公主给他纳妾不小心真的作死的,第三任是喝花酒时激动死的,第四任找外室鬼混被寿阳大长公主拿着菜刀堵在门口被吓死的。
有着千奇百怪死因的前四任的对比之下,其实第五任还是与寿阳大长公主十分琴瑟和鸣的。
与这一任丈夫在一起时,寿阳大长公主难得不用再做个悍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