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硕儿」
向氏在皇帝大婚前一日被送回了原来的肖府,说是为了替肖洺硕能够有个长辈送亲。皇帝大婚,需让皇后娘家人从娘家跟随皇帝的迎亲队伍入宫,在萧茗铭软磨硬泡的坚持下,易扶麟才允他可以回肖府一趟。
萧茗铭看着眼前哭得泪眼昏花的向氏,心中感慨万千,原来向氏这些日子以来根本没有被易扶麟抓入天牢,反倒被秘密送至都城里的一座府邸,还派人悉心的照料向氏的起居。
向氏不捨的千着萧茗铭的手,母子两人在前一夜促膝长谈,萧茗铭将自己的计画和向氏全盘拖出,知晓萧茗铭计画的向氏,自是十分担心萧茗铭的安危,但门外便是迎亲的大队人马,她也无从再和萧茗铭说些什么。
萧茗铭身着大红锦绣华服,不在乎身上垂坠的饰品和沉重的头冠,缓缓的在向氏面前跪了下来,「孩儿不孝,不能在母亲身旁奉养母亲,只能就此拜别。」
「硕儿」
「肖夫人,这吉时将至,恐怕不能再耽搁下去。」一旁领队的老太监打断眼前这对依依不捨的母子,萧茗铭站起身,回头看着外头等待着的大批人马,淡淡一笑。
「这就啟程吧」有些事,也必须要在今天做个了断。
萧茗铭果断的踏上迎亲的大红鑾轿上,不再回头看向向氏,今日这一别,怕是再也没有机会见到向氏了。
向氏追在马车后头几步,才被身旁的侍女拦了下来,她的心疼得紧,有句话说母子连心,当年肖洺硕下落不明那会儿,她的心也不若今日这般难受,总感觉这次的事情过后,她就再也见不到她的宝贝儿子了。
迎亲的队伍在百姓的围观下缓缓步入皇宫正门,迎娶男后这件事惹来不少非议,百姓间交头接耳,对今日之事议论纷纷,无一不唾弃肖洺硕此人,简直是败坏死去的肖老大人一世英名。
「佞臣乱世!国之将亡啊!!!」
难听的咒骂声传入鑾轿中,萧茗铭不为所动,因为再过不久,驻扎在外头的义军便会全进到都城之中,到哪个时候,才是真正的亡国之时。
队伍进到正门以后,鑾轿停了下来,轿帘被一名太监掀开,「大人,这之后要麻烦你亲自走了。」
萧茗铭步下鑾轿,大殿前的广场站满侍卫和文武百官,所有人的目光全落到他身上,但他的目光却落到远处那抹黑色锦袍之人,他就这么看着前处远方的易扶麟,同时也知道对方正看着自己。
这段路说远不远,说短也不短,萧茗铭一步一步的踏稳脚下的步伐,人生走了这一世,既是如此虚幻又真实,他想起了老爱黏着自己的小清弦,想起老爱对他板着一张脸的肖丞相,想起张扬跋扈却本性不坏的太子,想起穷尽一切算计自己的二皇子,想起老爱和自己过不去的小梅,想起将自己捧在手里护着的项少卿
眼前一阵恍惚,萧茗铭彷彿看见项少卿身着大红喜服朝自己伸出手来迎接,他同样也伸出了自己的手,在两手相接的瞬间,眼前的人又变回了易扶麟的样貌。
萧茗铭有些发楞,被动的任由易扶麟带着自己祭拜天地。
直到礼成,两人在太监宫女的簇拥下进了东暖阁。
「你累坏了吧」易扶麟搀扶着他到被人Jing心布置过的床塌上坐着,轻柔的抚摸他的发丝。
萧茗铭看着大床的床帘和床帐,底下坐着的大红锦被十分柔软,周遭的装饰也看得出易扶麟为这房间下了不少心思。
「头上的冠一定很重,我让人给你取下。」易扶麟迈步就要向外叫人,却被萧铭铭一手拉住。
「不用麻烦了,今日是我们大婚,我不想要有别人来打扰。」
萧茗铭嘴上是如此说着,心中所想的却是另外一回事。
易扶麟也不多怀疑,双眼牢牢的锁在萧茗铭身上,他不知道原来一个男人穿着红袍锦锻也会这么好看,就像一朵艷丽的花,在他面前绽放芬芳。
「接下来还有什么礼没做的吗?」萧茗铭问道,虽然先前结过一次亲,但皇帝的大婚和一般的婚礼并不一样,所以他并不确定自己接下来的计画是否能够顺利进行。
「喝过合卺酒,我们就是真正的夫妻了。」易扶麟看向一旁摆设酒水和瓜果的桌席说道。
「那我来盛酒吧」萧茗铭淡然一笑,起身替两人盛好了两杯酒。
易扶麟坐到床边,看着萧茗铭的背影,若有所思。
萧茗铭将酒水举止两人面前,勾住易扶麟的手臂,准备行交杯酒礼,却发现眼前的人似乎没有行动的打算,反倒直勾勾的盯着他猛瞧。
「皇上?看什么呢?」
萧茗铭心跳得有点快,以为自己的计画被眼前的人识破了。
「寡人在想,你当时和那人成亲时,是否也这么美。」
没料到易扶麟居然在此刻提起项少卿,萧茗铭顿时有些愣住,没能及时回应他的疑问。
「若你真的这么爱他,为何当时他问你的时候,你不回答呢?」
易扶麟接续着问道,那日在离开药王谷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