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茗铭再度来到馥林苑,连日来往,他对这里已经熟悉到不能更熟悉。这是皇上赐给肖清弦养病的小别院,位在后宫花园右侧,临近人造水塘的一处别緻的小院子,本是用来接待外宾落脚的休憩处,景色优美,环境也清幽,平时没有太多人烟往来,也能安心让肖清弦静养。
皇帝也下令拿出宫里最好的药材补品,命令太医院务必竭尽心力医治肖清弦的伤,必然要里里外外都将人医治得完好无缺给相爷送回去,由此可见皇帝对这件事的重视,也隐晦的表达了对相府的歉意。
但尽了人事也得听天命,无奈肖清弦也着实命不好,吊了再多的人蔘灵芝补气,再多的上等药材,身上的伤是养好了,但却不见他有任何清醒的情况,太医说脑内的瘀血照理说应该是清个七七八八的了,人却还不醒,很有可能是神智还未到位,说白了就是魂飞了,所以建议萧茗铭这个做为兄长的能天天来陪他聊聊天,唤他的名,希望有一天能将他唤醒。
萧茗铭不知道这究竟有没用,但他真的放不下一个八岁的小孩受到这样的折磨,他还这么小,可能还有个美好的将来,虽然自己这个不称职的作者在原着中在更早之前就让他领便当了,不过现在人活生生地在他眼前,他是怎么也无法见死不救。
「清弦,哥哥又来看你啦!」
萧茗铭脸上带着笑,摸摸肖清弦那柔嫩的脸颊,这一番折腾下来,原本圆嘟嘟的脸颊消瘦了不少,两隻眼睛底下掛了两片Yin影,模样和过去在府上看见的有如天壤之别,幸好他母亲已经不在了,要是让疼爱他的生母看见他这样子,肯定会发疯。
这几天他每天中午和傍晚利用间暇时间抽空来看他,只是一天接着一天,等了又等,等到的总是失望。
今天这时间恰巧正逢午餐,服侍馥林苑的嬤嬤端来了用黄豆和白米熬成的清浆,昏迷中的肖清弦嘴巴闭得死紧,也无法咀嚼吞嚥,只能用这清浆餵食。
「我来吧!」
萧茗铭接过清浆,亲自餵食躺在床上昏迷已久的小孩儿。
大部分的清浆都从嘴角流了出来,萧茗铭也不急躁,一点一点的餵着,直到碗底重见天日,他才发现自己端着碗的手因为长时间维持同一个姿势发麻了。
「奴婢来收拾吧!」
张嬤嬤接下他手中的瓷碗后便转身离开,只留下萧茗铭一人在屋内愣神。
嬤嬤的手脚很快,收拾完汤匙和瓷碗后又端上了一碗黑乎乎的中药。
这次的她并没有再将碗交给萧茗铭,反倒亲自坐到床沿餵着汤药,这一来一往下,时间也过了两个时辰,很快的,他又得去给太子那个蠢蛋补课了。
「大人,这时候不早了,该前去太子寝宫了。」
外头的侍卫在此刻不识时务的出声提醒,萧茗铭的心情更恶劣了,他不懂这里的老天究竟想让他做什么?打了雷后,太子他也保了,为何肖清弦却还是昏迷不醒?到底还要他做什么,才能让肖清弦醒过来?
「混蛋。」萧茗铭低声唾骂道,时间拉得越长,他就越发的焦虑,殊不知这一切都尽在某人的盘算之中。
今天和以往有些不同,萧茗铭才来到太子寝宫外院,就听见里头传来太子和另一个人对谈的声音,他有些困惑,这太子被禁足,除了皇后和他这个倒楣的侍读以外,就只有贴身的太监跟宫女会和太子亲近,但听这醇厚的嗓音,摆明出自一名男子口中。
「太子今日有访客?」
萧茗铭随意问了距离自己最近的一名小太监,小太监恭敬的拱手回应道,「是的,但肖大人可以直接进去。」
「喔,这样啊!」那他就不客气了。
「你别害我了,我这还得被相爷那隻老狐狸的儿子盯着补课念书呢!」
殿内传来太子哀怨的语句,话里话外都是对萧茗铭的埋汰。
「唷呵!太子殿下何时这么勤奋好学了?」
「舒逸我警告你啊!本太子最近心情够差了,你要是想来给本太子找碴的就赶紧滚阿!别到时候惹得本太子翻脸不认人了!」
太子的声音听起来是真心觉得厌烦,舒逸也是个明眼人,看这太子殿下真的不高兴了,立刻就放下身段赔笑脸道歉了。
「太子殿下说这是什么话呢~咱们这不是私下的拜把兄弟嘛!我一听见太子殿下被禁足,直接风风火火的就拋下苏州的美景良酒,直接进宫来探望殿下了。」
「呿~说得倒好听,我这儿正犯了大事,你就想拐我偷溜出宫找乐子,我看你就想害我,我这太子之位不被撤了我看你就是不开心。」
「撤了也行,你就跟我一起到处寻欢作乐,岂不快活?」
舒逸虽身为晋国宫爷之子,拥有受到皇帝封赏的爵位,但他这个小侯爷可当得一点都不舒心,他生性放荡不羈,成天便与江湖之人称兄道弟,早就看这繁文縟节多得顶天的皇宫不顺眼了,但意外的却跟太子殿下十分臭味相投,总是想办法将他拐出宫,也趁机向他的江湖朋友炫耀自己结交了太子当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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