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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瞬进包厢的时候，聚会差不多快结束了。

    他上个月接了新案子，最近两周一直在加班。最忙的时候连家都没空回，凌晨收工直接拐进律所边上的酒店，睡三小时起来继续上班。今早这案子总算阶段性收尾，他也终于放松下来，就在酒店睡了一天。

    等他醒过来，已经过了同学聚会的时间，高中同学群里一堆人他，问他怎么没来，负责组织的班长林意年甚至还给他打了个电话。

    盛情难却，再加上确实是自己理亏，最终他还是在港城最堵车的时间下楼驱车，去了这次同学聚会。

    港城太大，从律所到聚会地点，又几乎横跨大半主城，理所当然，他到得很晚。

    但在这种所有人酒足饭饱的时刻推门进入，反倒让他像一位姗姗来迟的主角。

    至少在他出现的这一刻，包厢里所有人都朝他看了过来。

    包括连杳。

    他径直走过去，在她边上那个空位坐下，顺便跟老同学们道歉：不好意思，这几天一直加班。

    同学多是有着丰富社畜经验的，自然不会计较，纷纷表示理解，接着一番寒暄，算是与他打过招呼。

    毕业十年，他参加过的同学聚会屈指可数，大部分同学都不太清楚他的近况，正巧又在他来之前聊得差不多了，现在看到他，难免把最后的热情全用在他身上。

    身下椅子还没坐热，就有人开腔问大律师最近忙什么案子，感情顺不顺利，有无女友。

    就还是伺候那些大老板呗。关于工作他答得很笼统，但另一个问题就没有笼统的余地了，女友现在还真没有。

    不可能吧，你会没有女朋友？！

    包厢另一头传来惊呼，是学生时代跟他关系还不错的一位男同学，此刻大约很喝多了酒，颇有点人来疯的架势，话说一半，便神色揶揄地挤眉弄眼起来。

    真的没有。他笑，我骗你们干什么？

    欸，那你缺女朋友吗？又有人问，你可能已经不记得了，但我们隔壁班那个班花，当年可喜欢你了，前段时间还跟我打听过你呢。

    贺瞬想了想，竟真从十多年前的记忆里翻出了这么个人来：陆笑笑？

    问的人都愣了：哇，你记得她啊？

    她是英语课代表，我也是。贺瞬说，天天一起进出办公室数卷子，怎么可能没印象。

    那

    别，我不缺女朋友。眼看对方真有当媒人的意思，他立刻打断拒绝，我结婚了。

    从他进来起，连杳就一直靠在椅背上玩着手机，没抬过眼，更没开过口。

    但这个时候，她终于和包厢里其他人一样，也朝他看了过去。

    什么？

    你结婚了？！

    我Cao，什么时候的事啊？

    贺瞬瞥了连杳一眼，没立刻开口。

    然后连杳就开了口：结了，去年的事。

    其他人还想再问，但开口之前，就听她继续说道：跟我结的。

    平淡无起伏的四个字落下来，砸得满室寂静。

    一众老同学瞠目结舌，只有贺瞬忍不住笑了，说对，我跟连杳去年结的婚，不过没办仪式，就普通领了个本，所以也就没通知大家，连顿酒都不请，也不好意思问你们讨红包不是？

    他说完，大家才陆续反应过来。

    然而就算反应过来，也难以抑制自己的震惊。

    也是因为太震惊，一时间竟没人再出声问什么。

    好在聚会已经接近尾声，没一会儿，就有服务员进来，开始收拾残羹冷炙，顺便送上水果。

    贺瞬一天没吃饭，刚对着一桌剩菜完全提不起胃口，看到水果上来，才动了几下筷子。

    在他剥到第三颗荔枝的时候，连杳忽然起了身，说有点急事要处理，得先走。

    他大概猜到是她工作上的事，便问：需要送你吗？

    不用，我开了车。她说走便走，拎上包就出了包厢。

    等她离开，才有人不敢置信地向贺瞬确认：你们真的结婚了？

    贺瞬挑眉：不然呢？联合起来耍你们吗？就算我真有这么无聊，她也不会配合我啊，她那个性格你们还不知道吗？

    这倒是。

    好歹当过两年同学，大家对连杳不说多了解，也起码知道她确实从来懒得干这种在她标准里很无聊的事。

    但你们怎么会结婚的啊

    是啊，我刚刚真的人都傻了好吧！

    打死我也想不到啊。

    我以为你起码要玩到四十来岁才会考虑结婚。

    被他一说，大家甚至更好奇了。

    贺瞬听了半晌，不答反问：我跟她结婚很奇怪吗？

    之前挤眉弄眼的石翔锋当即拍桌点头说何止是奇怪，简直太太太太奇怪，因为连杳怎么看都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说完可能意识到此时离他们高中毕业已经过去十年，又迅速找补：反正我印象里你以前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