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你能动的人
本是名望家族的遗孤,被人贩子拐卖到一处无法生育的家庭,最终又因为怪癖的性格被人遗弃在孤儿院里。
那年,他不过五岁的年纪。
花开两界,人有两面。
少年表面不做任何回应,可实际心思缜密,沉着冷静。
他的反常表现,跟孤儿院里其他的孩子,相差甚远。可他心里清楚,这孤儿院,比他在泥墙角落抓到的断尾壁虎。
还要来得恶心。
孤儿院表面是一家慈善机构,规定保育教导三岁至七岁儿童,以辅助家庭教育蒙养家教合一为宗旨,特殊情况下也会收养十六岁以下的孩童。
但大多数情况下,院长以及别个志愿者都是依靠着给小朋友编造凄惨的身世,又或者卖惨当下教育有多难,来大量收敛社会捐赠人士的金钱。甚至借着小朋友的身体满足当地一些达官贵人的荫庇喜好,干着非法勾当。
不论男女,上到十六,下到三岁。
那里的人恶贯满盈,面目狰狞。
某日,苏和借着孤儿院里工作人员放松警戒的功夫,就顺着自己无意间找到的狗洞爬出,从那个人间炼狱里逃离,也就在拐出孤儿院不远的荫蔽小林子里,他遇上了黑窑子的老大郑义。
那时候,他们正在处理已经死亡的少女尸体。
郑义的手下看见突然闯进来的小男孩,握着手里的铁锹就要上前,被他制止。
烟不离手,郑义吸了口烟,浓雾里他眯着眼睛,Yin郁无比。吐着烟,目光森然。
叫什么名字?
不说话?
那我杀了你?
姐姐。沐童手里摆弄着医生送他那根糖果,坐在高凳的边沿,两条腿不着地晃动着。
大哥哥怎么还没来。
荼靡指尖攥着床尾的那根铁栏,确实是久了些。
这个房间里没有指钟,她当年学施针,对时间的流逝评估还有些方向。别过头去看那扇始终紧闭的房门,她推开门,屋外依旧是空无一人。
你在这等我。
她关上房门,环顾了一圈确定没人把守之后,抬步就往门口走。
洞察需要由表及里的静观,就好似她刚才进门的时候,就看到屋后有辆插着钥匙的摩托。
荼小姐。
身后低沉伴着些许疲惫的嗓音突然Yin仄仄响起来,荼蘼有些惊慌又故作镇定的荒唐模样落在男人清浅的棕色瞳仁里。
他淡淡然笑了一声,缓缓开口,还以为苏和这次找对了人呢。
没想到,也不过是个贪生怕死的人。
荼靡不喜欢他那副主宰人命运高高在上的样子,目光透过他,落在身后那扇缓缓打开的门上。
别过来。
正想跑过去的沐童听到她呵声,刚迈出的步子又怯生生地收回来。
确定小朋友已经乖乖待在屋子里,荼蘼攥了攥拳头,反手Cao起立在角落的用来拉铁门的细长钩子。
这医生看起来弱不禁风,加之他眼底那一片青灰,浑身上下透着倦怠和乏力。
可想而知,已经有些日子没好好休息。
温子安耸耸肩,一副他无所谓的样子,有一说一,你和苏和什么故事我没兴趣,那是你们俩的事情,跟我没关系。我要确定的只有一件事。
他顿了顿,屋子里没有开暖气,她身上穿得单薄,发青的唇色暴露她此刻体力不支。
从白大褂的衣兜里,温子安掏出一部形状特质的定位器,走过来垂眼与她对视。
他救过你。不过现在他有难,你救不救他。
荼靡有些失神,被温子安拍了一下,提醒她回答。
救,还是不救。
沐童在门后一听到苏和有难,直接开了门奔出来,攥着温子安的大褂衣摆,神色紧张。
大哥哥怎么了!!
抚上他近乎光头的板寸小脑袋,睨了眼始终没有表情的荼靡,小朋友都比你会做人。
救?
她低着头笑,肩头因为胸腔的震动上下起伏,再次抬眸看温子安的时候,讽刺地笑了笑。
我自己都自身难保,怎么救他。
救,是要以药的姿态,而她,并不是苏和的那瓶药,
她是毒,是无助,是芸芸众生里渺然孤注的浮尘。
无药可救这四个字包含了她全部的苦难。
也将是贯穿她一生的重轭。
苏和上了一辆安装机枪和轻型火炮并装有防弹钢板的装甲车,他的左右各坐了一名魁梧的彪悍大壮。
坐在他对面的是郑义的心腹,也是当年那个拿着铁锹想要解决他的男人。
苏和被囚禁的消息散开,无疑在旧窑厂里掀起了不大不小的风波。
那些平日里不得不臣服在他威严下的人此时一个个都吐着酸水,各种埋汰。矿场上两个偷懒休息的监工,正喝着水小声嘀咕。
我早说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