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缩地千里
准备好了吗,爱徒?
谢春花看着满载而归的小白,放下嘴边的茶水,拍拍衣袖端直站着。
她临时决定再多定制几箱点心,导致他们又多逗留了几天。
谢春花整理出一大包需要带回去的东西,面无表情地将巨型包袱扛在肩上,又系紧肩膀上的布结,轻松地仿佛只是背了一袋鲜花。场面看起来滑稽又壮观,如同一个在搬家途中的朴实村妇。
包袱里一点生活用具都没有,全是这五年来师父搜罗的奇珍异宝和亲手制作的小礼物。
这个架势让龙小白勾起了远古回忆八岁时看过外邦进贡也是这个场面。
此时龙小白还并不清楚要如何出发,只是听从师父安排先回到住宿酒楼。前两日,谢春花叫他不必Cao心旅途的事,她自有快准狠稳的交通工具。
谢春花翻手亮出一个巴掌大小的描金罗盘,上面花纹样式刻得隐蔽,若不是对着阳光看,根本看不清这纹路有多么细致繁复。小白只见过道士会用这类罗盘,但与师父手上这个不同,虽然看样式简单普通,但总感觉此物不应凡间有。
谢春花转头对小白叮嘱:拿好点心,记得那份红盒子的是给阿南的,剩下瞎分给他们。小白忙点头应下。
阿南,是皇后娘娘的小字。这一路上师父对皇后娘娘的挂念颇深,称呼也极为亲昵。小白自然推测师父是娘娘的故友、手帕交。虽从未有人告知他师父是何种身份,大概也是某洒脱的世家贵女吧。
此时的小白还没意识到师父口中的他们都有谁。
小白努力将挂满胳膊的绳带往上提,试图空出手来:师父,我来帮你背点吧。
不过东西实在太多了,纵使他这些年外出游历体格增强不少,生提着这么重的木头食盒,臂膀还是有些发酸。
你不管,看好吃的就行。
谢春花向上轻巧地颠了颠巨型包袱。
龙小白:
力拔山兮气盖世,也许不止用来夸赞楚霸王,还可以完美形容他师父。
他打心底觉得师父是天下奇人没有之一。
龙小白突然想起什么,这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师父,咱们不需要信物什么的吗龙小白比划出玉佩簪子,毕竟话本里是这么演的:流落在外的公主皇子依靠白玉簪子、游龙玉佩和他们的皇帝爹相认,双双抱头痛哭啥的。
你爹没给谢春花摸摸下巴回想,啧给了吗?突然想起什么,顺势在怀里摸了两下,坏了,给丢台上去了。
那年谢春花带他逛戏台子逛得疯狂,往戏子的绣花鞋边扔了不少盘缠,想来当时上头把皇上给的玉佩都扔去了,直到今天才想起来这档事。
龙小白脸色煞白,毕竟话本里没有信物冒充皇室的下场不要太惨。
没事,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咱们现在准备出门。谢春花平静安慰他,仿佛丢的只是一个铜板。
师父,咱们真的要这么着急过去吗?
要不是点心不能隔夜我能这么急?
谢春花心里嘀咕,这孩子一天天怎么这么多问题。龙小白也意识到自己今天不知是紧张还是别的原因,一个劲地说话甚是反常,生怕惹恼师父,当即闭口不言。
谢春花伸出食指划过嘴角,指腹上便出现一抹朱红,并起中指,在空中竖着挥划起来,看不出划的是什么字符。
虽然这手法很多年没用过了,但凭你师父我的本事,没什么大问题。起!
赫然间,空中景象逐渐扭曲,随着谢春花口中反复念叨不清字句,凌空出现一道黑漆的口子,如同深海的漩涡一样,扭动汹涌着难以名状的波纹,一阵烈风猛地打面劈来,震得二人身形一晃。
龙小白自然没见过这种景象,惊讶之余又害怕畏惧。
开。
师父的声音沉稳有力,有如在深渊漩涡中的定海神针,龙小白很快稳住心神。
她右手捏诀提腕,指尖发力向黑洞处一指,罗盘顿时溢出炫彩夺目的金光,光线如箭顺着手指纷纷射入空间扭曲之处。
如同清水涌入墨汁,漆黑之物一层层被冲洗淡去,逐渐显露出一片晴空万里。原本还是墙壁的地方此时却是蓝天白云。整套流程好似在梦中一般,生出不真实的怪异感。
龙小白用力眨眨眼,确定这不是在梦中。
缩地千里,待会可能有点晕,东西提好,准备走。谢春花的声音在风中听得不太真切。
空间扭曲带来的风吹得她鬓边发丝狂乱,她看向幻化出晴空的双眸里汹涌着金色流光,如同两汪描绘在仙境的泉水,清澈温柔又深流暗涌,连星星坠入都被吞噬所有光芒。
谢春花并不美,此时却浑身散发出一种妖冶的圣洁感。哪怕她此刻穿着农妇粗布衣裳,滑稽地背着夸张的包袱,也不妨碍她摄人心魄。
她面色平静,一副霜雪不侵的模样,抽离了平时的跳脱恣意,此时面如朱玉,唇角充血,艳丽诡异。双眸微垂,敛情收爱。整个人浑然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