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傲慢地瞪了她一眼:“啊呸,你这些话猪狗不通。你一来拿不出欠条,二来又找不到人证,你怎么能够证明你说的话是对的?”
“瞧瞧你说的这些话,无凭无据,张嘴就来,就跟唱小曲似的。如果我说你借了我一百文钱,我又拿不出证据证明此事,但我一定要你现在还给我,你还不还?”
别说没有欠条没有人证,即便有十足的证据证明陈氏借了钱给她,她也不会还的。她就这么赖着,陈氏能拿他怎么着?
这个时候的姜梨,都不知道该怎么说陈氏。还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同情不得。
明明她和杜秀红耳提面命,一直交代陈氏不要心软,不要上李氏的当。可她非不听,还偷偷借钱给人家。
现在好了,七十文钱就这么白白搭出去,十有八九是收不回来了,她们还被李氏给反将了一军。
“怎么回事?你们围在我家门口做什么?”外出回来的杜贵才和杜吉祥见这么多人围在周边,立马吓了一大跳。
断绝关系吧
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见杜贵才父子二人回来了,立马意有所指地解释起来。
“说来这事也是巧呀,你弟妹家的菜被人拔光了,一颗都不剩。恰巧你家又多了满满两箩筐的菜,你侄女和侄媳妇正在闹腾,说这菜长得不像你们家的,要你婆娘给个说法呢。”
“是呀,你弟妹还说她们家卖了猪之后,借了七十文钱给你婆娘,要你婆娘现在还钱。但是你婆娘不承认借钱的事,正和她们吵呢。”
听到这,杜贵才立马冲了进去,然后站在杜秀红和李氏中间。
“都是自家人,有什么好吵的,你们就不怕被别人笑话吗?听我的,你们立刻闭嘴,什么也别再说了。咱们家自己关起门来,有事慢慢商量。”
姜梨特别看不惯他这副嘴脸,因此毫不拐弯抹角地说道:“伯父,伯母口口声声说我们是在冤枉她,可她又无法证明这菜是从你们地里长出来的,你让我们说什么?”
“上回偷菜的事就那么算了,并非是我们害怕,也并非是我们无能。纯粹是因为我娘顾及亲情,不想把事情闹大,所以才不了了之。”
“但这一次,我们不想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混过去。若是伯母和大嫂不能给我们一个说法,我们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姜梨的话铿锵有力,掷地有声,一时之间竟让杜贵才词穷,无言以对。
而李氏依然发挥着她泼妇的潜质,左手叉腰,右手伸手指着姜梨的脑门,破口大骂起来。
“姜梨,这个信口雌黄的狗东西,你想要什么说法?你也不撒泡尿瞧一下,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你个克死丈夫的扫把星,你有什么资格对着我说这些话?”
“我告诉你,你要是再敢对我不敬,再敢当着大家的面跟我放肆,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保证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杜秀红担心姜梨听了心里会难受,所以挺着小小的身板,挡在了姜梨的面前,怒视着她。
“你说话怎么这么臭,是吃了屎吗?众所周知,我哥是在战场上为国捐躯,你凭什么说他是我嫂子克死的?”
“再说了,这一码事归一码事,你为什么要故意扯在一起,转移话题呢?现在且不说那七十文钱的事,你就谈谈这两箩筐菜是怎么回事吧。”
然而,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是,李氏听到杜秀红的指责后,竟然说出了更加荒诞的话。
“杜秀红,你这个有娘生没爹养的臭丫头,谁让你这么没教养的?明明一把年纪了,还嫌东嫌西,这个看不上,那个看不顺眼,你以为你是香饽饽啊?”
“你可别忘了,你爹和你哥都死了,将来你家要是出了什么事情,都得依仗我们家。你现在把话说得这么绝,就不怕以后出了事情没人帮你们担着吗?”
这话除了炫耀的成分,更多的是威胁。她特意拿陈氏一家没男丁的事大做文章,好让她们妥协。
老早就看她们不顺眼的姜梨,犹豫了一会儿,又用异样的眼神看了看杜秀红。
因为先前便讨论过这事,所以杜秀红撞上姜梨的眼神后,立马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行,伯母,既然你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们家如果再赖着你们,便是我们的不是了。为了不让人觉得我们占你们家的便宜,从现在开始,我们家愿意和你们家划清关系,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杜秀红这话一出,全场哗然。
她这话的意思已经够明确了,她这是要和她的亲伯父杜贵才绝交呀。
在农村,除非有着不共戴天之仇,才会相互绝交,再不往来。没想到,杜秀红现在却提出这个要求,不可谓不震撼人心呀!
而这事陈氏也是始料未及的,她张开了嘴巴,双唇翕动了一下,想要说些什么,却终究没有说出来。
平心而论,她一点也不想和杜贵才家断绝关系。毕竟就算再怎么样,打断骨头还是连着筋,她们两家身上的血缘是怎么也无法磨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