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师问罪
本来就喜欢胡乱猜测的朱翠英,听完杜金宝和杜福瑞的话后,气不打一处来。
“好你个杏花,竟然怂恿自己的儿子孤立我儿子。给所有小孩子都发糖,偏不给我儿子发糖,是存心要气我吗?”
“不行,这事不能就这样算了。我今天就要找她说道说道,看看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愤怒的朱翠英,像头被人惹火的豹子一般,倏地冲了出去。
她来到杏花家,“砰砰砰”地捶打着院门,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朱翠英,你这是发疯了吗?为什么这么用力敲我家的大门?我告诉你,你要是把我家的院门给砸坏了,你得赔钱买新的?”杏花打开院门,大声吼道。
因为她的声音实在是太响亮了,所以住在附近的左邻右舍,也纷纷从家里出来,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便是人性!
农村人大多是淳朴的,没有什么害人的坏心思。但她们特别喜欢听八卦,甚至还会私底下研究讨论。
“杏花,我想问问你,你到底想搞哪样?我先前过来问人家借两颗饴糖,你死活不肯借,非得要一文钱两颗卖给我。”
“而现在,柱子把饴糖送给所有小孩子,偏偏落下我家金宝他们,你这是几个意思?”
朱翠英的声音极其亮堂,语气很委屈,不知道的人听了,还以为她被欺负了呢。
杏花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而后加大了音量:“所以你这么用力捶我家的大门,是过来质问我,为什么我家柱子给别人糖,却不给你儿子,对吗?”
“你这个人也真是搞笑啊,那是小孩子的零嘴,他愿意给就给,不愿意给就不给,又不是我这个大人教的,你犯得着用这样犀利的语气质问我吗?”
“因为我儿子不肯给你儿子糖吃,你便像个泼妇一样在我面前耍横。好歹你也是二十几岁的人了,却对我说出这样的话,你以为你还是天真无邪的三岁小孩呀?”
朱翠英不耐烦地吼道:“你别啰里八嗦说一大堆没用的废话,我现在就问你,你儿子区别对待我儿子,到底是几个意思?”
“我家金宝今年才八岁,正是长心智的年纪,你家柱子这样对他,分明是想让他有Yin影。我不管,你必须让柱子跟我家金宝赔礼道歉。”
听到这,杏花忍不住笑出了声,而其他邻居的表情也有些微妙。
“我说朱翠英,因为我儿子没有给你儿子糖吃,所以你便要我儿子给他赔礼道歉,是这个意思吗?”
“怪事年年有,但你家特别多。请问你还能再搞笑一点吗?这糖是我自家的,我儿子愿意给谁,我都由他去。他又没欠你家的,你凭什么这么理所当然地要他赔礼道歉?”
这时候的杜金宝,又哭哭啼啼地走了出来。两条澄清透亮的鼻涕挂在嘴巴上,看起来滑稽死了。
他用右手食指指着柱子,口中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眼中夹杂着浓浓的恨意。
杏花冲柱子招了招手:“柱子,你过来告诉娘,你为什么给所有人分糖,唯独不分给金宝和福瑞?”
柱子摇头:“娘,只是因为三丫给我吃过糕点,大牛给我吃过糍粑,虎子给我吃过咸菜包子,阿力给我吃过白菜饺子,我才把饴糖送给他们。”
“金宝和福瑞从来都没有给我送过东西,上次一起玩的时候,金宝还朝我身上吐口水,骂我是狗屎。”
杏花点了点头,生怕左邻右舍听不到,又刻意说道:“所以你的意思是说,其他人给过你吃的,所以你便把饴糖给他们。金宝和福瑞从来没有给过你东西,所以你便不肯给他们?”
柱子认真地回答:“对!金宝都骂我是狗屎了,我不想给他。而且你看,他自己手上都还握着一块饴糖,又不是没得吃,我为什么要分给他呢?”
杏花笑得十分开心,又看向面带尴尬的朱翠英:“都说礼尚往来,有往才有来。这小孩子最是单纯,你对我好,我也对你好。你不给我吃的,我同样不给你,这不很正常吗?”
“还有啊,大家都是娘生爹养的,你回去得好好管管你家金宝,让他别再随便骂人了。有时候我们做大人的不吭声,并不是我们不知道,也不是我们怕事,我们只是单纯不想计较而已。”
“再一个,你得教下孩子怎么做人。往日你家金宝没少吃别人家的东西,这会儿他手里拿着两块糖,却故意在别人面前嚼,你不觉得很过分吗?”
“同样都是孩子,我家柱子得了好东西时,知道分给别人吃。你家儿子却故意在别人跟前炫耀,这种行为是很不礼貌的。”
朱翠英很想说点什么,来重重反驳杏花的话。可是她想来想去,却是理亏词穷,实在搜刮不出什么词语。
末了,她突然伸手揪住杜金宝的耳朵,并破口大骂了几句。
“你个死馋鬼,怎么就这么馋呢?别人不给你就不给呗,你为什么眼巴巴惦记呢?咱们家又不是没有,以后你要是再敢犯馋,看我不打死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