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九功恭敬地冲静秋作了一个揖,递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娘娘,皇上有口谕给您。”
“瓜尔佳静秋听旨。”
“二阿哥福晋瓜尔佳氏娴静端庄,x情高洁,自作配二阿哥以来辛劳有甚,赐居承乾g0ng。”后面另有赏赐若g,静秋却一个都没有听进心里。
等送走了梁九功后,静秋回望着身后的二阿哥,做了二十年的太子了,如同高傲的玄鸟一朝折翼,尽管他对自己并不太友好,可静秋心里对他并没有多怨恨。何况……罢,她冲二阿哥走过去,蹲身一拜。
“望阿哥珍重身t,康健平安,莫要太过伤怀。俗话有世事无常,阿哥不要囿于眼前的困境,凡事还是要往前看的。”
“怪不得皇阿玛护着你,除了瓜尔佳一族,你的确会讨人欢心。”
“您怎么想妾身无能为力,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罢了。另外,李氏那里阿哥放心,她的胎已经坐稳了,妾身也求了皇阿玛派了有经验的嬷嬷在那里照应着。刚刚陈氏也已经过来了,以后都由她照料您的起居吧。妾身先走了。”
二阿哥望着静秋的背影愣了好一会儿,连陈氏进来都没有发现。陈静姝看着出神的太子,眼里隐隐闪过一丝愤恨,可很快便被温柔小意所取代了。
“爷,您坐下歇一会儿吧。”
允礽看着面前的陈氏,脑海里却浮现出一张坚定又清冷的脸。为什么?为什么她总是一副什么都不放在心里的样子,仿佛无论自己说什么她都根本不在乎。哼,人人都说她是个好的,可她心里怕是从来都没有真正当自己是丈夫吧。她是皇阿玛选的,她的眼里怕也是只有皇阿玛一人吧!
陈静姝看着太子脸上扭曲的表情,心里坠坠的,自己可是把一切都赌在了他的身上,一条后路都没有留。想到刚刚在外头候着时悄悄望见石静秋的那一眼,她的不甘心简直要压倒脑海里的最后一丝理智,最后紧握的掌心被指甲戳破才勉强唤醒了她。为什么?为什么她石静秋可以高高在上的做主子,就连太子被废都可以独善其身,而自己却一落再落?她真的好不甘心!自己好不容易才捡回的一条命,她要好好活着!还要活得b任何人都好!都尊贵!敛去眼里的厉se,陈静姝柔声又劝了二阿哥一声。
允礽回过神来,想到自己如今一无所有,看着乖顺小意的陈氏,仰头一叹后,弯腰将她打横抱起去了后殿。陈静姝羞涩的躲进了二阿哥的怀里,藏起来的眸子里却有万千波澜。
静秋这边从正殿回去后便吩咐四香收拾东西,不出意外,这毓庆g0ng怕是不会再回来了。想到此,静秋还是微微叹了一口气。心思百转千回间,吴嬷嬷不知何时进来了,见静秋一脸惆怅,还以为她是在为太子被废一事而苦恼。便温柔的安慰她。
“福晋莫要忧心,府里夫人传了话,瓜尔佳的族人绝不会叫您受委屈的。您瞧皇上不是给您赐了新的居所嘛,可见皇上是ai重您的。福晋,奴婢说些僭越的话,入了这g0ng门,您便要舍得一些东西。您还年轻,许是还想着能和二阿哥交心,可是这些日子您也该看清楚了,他是个不值得托付的人。您还是……”
后面的话吴嬷嬷终究是说不出口,千娇万宠这长大的姑娘,如今刚刚成婚几个月,就要被b着面对这一切,这样好的年纪,却就要被困在这紫禁城里了。想到此,吴嬷嬷的眼眶也红了。
静秋知道她是误会了,不过她也不知该怎么解释,索x便沉默着承认了。她知道,吴嬷嬷这么说是向着自己,想叫自己好过一点。可是,她的言语间也透露出她一直和府里保持着联系,若是以后……唉,她也不知怎么才好。
吴嬷嬷见自己说了这番话,静秋的脸se并没有好多少,想着是自己太急,将话说的太明白,怕是伤了福晋的心了。十几岁的姑娘,哪个不怀春的?心里愈加自责,眼里的泪也就止不住了。静秋见她越哭越严重,知道是自己的原因,急忙开口。
“嬷嬷不要误会,您说的我都懂,也没有多难过,只是在发愁这么多东西要何时才能收拾完。”
吴嬷嬷听静秋这么说,愣了一瞬,反应过来后也不知该说什么,连哭也就忘了。见静秋直gg的盯着自己瞧,她抬起袖子揩了揩脸上的泪,“这您放心,我这就让下头的人来做,保准明天一准儿弄清楚。”
静秋见她风风火火的下去了,才一脸疲态的靠在软枕上。静谧的屋子里,香炉里的香慢慢攀升,蜿蜒的烟迹弥散在空气里,熟悉的味道叫静秋呼x1渐缓,终是没有敌过睡意,合上了眼睛。
等静秋再次醒来外面屋里已经掌灯了,冬日里白昼短的很。
静秋窝在矮榻上懒洋洋的不ai动弹,她睡着后梅香进来给她添了一床厚衾,屋里碳火也足足的,整个人暖洋洋的缩在被子里,实在是舒服的紧。自她入g0ng以来已经好久没有这样怠懒过了。扯了扯被子盖住半张脸,眼神漫无目的地落在一处,定定的盯着不动了。
康熙进来后便看到她这副憨态,心下不禁失笑。说起来,也真是个妙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