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蔺目光纹丝不动。
“那又怎样?”
一分钟。
几百米高的钢铁酒店外围,一朵云被风吹开。
一束阳光的影子,慢慢显露在两人之间,将两人分割成一明一暗、泾渭分明的两块区域。
秒针咔哒一声,转向12:00的方向。
就在这一刻,褚西岭手中忽然极快地滑出一把极薄的匕首,对准了自己的心脏,一刀刺下。
同一时刻,达摩末罗。
李妮妮在一片混沌中,忽然感觉到有氧气涌入了她的肺部。
她的胸腔深深地起伏,全身的血管也像被水润泽的枝条,大脑经历了漫长的水下窒息,又再度浮出水面。
她感觉到力量源源不断的滋润着她干涸的皮肤……虽然她依旧顶着一张被烧焦的脸,全身的皮肤也都呈现可怖的溃烂状态,但是她的内脏已经好多了,至少她的心不再痛了。
李妮妮恍惚了许久,大脑在那块白色的玉石,和她杀达玛太子的画面间来回切换,好一会儿才彻底清醒过来。
她抬起头,看向眼前的男人:“你……”怎么在这里?
话一出口,她自己都被自己吓了一跳。
因为那声音实在太粗嘎难听,就像在古代火葬场里喉咙被烟熏了十几年的老人似的。
武太郎端起一杯水,却没有凑到她的唇边,而是拿了一根芦苇的杆子,吸了一点水后,再一滴滴的滴到李妮妮唇上。
“姐姐失踪了好久,我这段时间都在外面上打听姐姐的消息,今天等我回来的时候,姐姐已经被他们架在火刑架上了。”
武太郎垂下眼皮,漂亮的琥珀色眼睛里砸下一颗泪水。
“都是我的错。”他安静地说:“是我没有照顾好姐姐,竟然让姐姐经历了这么可怕的事。”
“姐姐以后一步都不要再离开我了,好不好?”
李妮妮眨了眨眼。
“姐姐现在喉咙上的伤还没有好,尽量不要说话,想做什么用眼神示意我就可以了。”
李妮妮渴得不行,用眼睛看了一眼水杯。
武太郎弯起眼眸笑了笑,却没有再喂李妮妮喝水,而是拿起一边用苞谷末熏干的饼干,掰下一点用水濡shi后喂她。
李妮妮:“……”
她惊讶地发现苞谷饼干竟然很好吃,谷粒被碾得很细,一点都不扯嗓子。
而且水也是酸甜酸甜的,里面应该是放了柠檬汁和甘蔗汁,这时候正好给她补充流失的电解质。
不是,武太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细心了?
李妮妮吞咽费尽,武太郎也就喂得很慢,一块饼干吃了半个多小时。
“姐姐想去洗手间吗?我帮你去洗手间。”
“……”
“不想啊,那姐姐困了吗,想再休息一下吗?”
“……”
李妮妮闭上眼。
随后她就感觉到身旁一阵悉悉索索。
武太郎竟然直接爬上床,在她身边躺下了。
他睡在很边缘的地方,小心地用手臂圈住李妮妮的腰,像一只冬天钻进被窝里的小猫,在被窝里偷偷抬起头观察主人的反应。
“我不是故意挤姐姐的,是这家旅店只剩下一张床了,我会尽量不占姐姐的地方。”
看李妮妮还是无动于衷,他露出撒娇地语气:“姐姐就让我在你旁边睡吧,地上太冷了,姐姐也忍心让我睡地上吗?”
“……”
谢邀,我忍心。
但李妮妮此时失去了所有行动能力,皮肤像是被烧焦的炭一样硬邦邦的,甚至连对床垫的知觉都没有。
她闭上眼,没有再和他讨论这个问题。
她本来就没有什么贞Cao的观念,比起全身重伤,身边睡一个男人根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而且她晚上的确需要有人帮她起床上厕所。
而就在李妮妮闭眼的那一刻,武太郎的表情却骤然变得森冷。
他十指交错在李妮妮身前,压在她身上的力道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却依然能让人感觉到那动作中浓浓的占有欲。
只是他望着自己抱着李妮妮的手臂时,脸上却露出一丝厌恶,睫毛也极慢地颤了颤。
但很快,他眼底的戾气一点点消去,方才的澄澈和温柔重新蔓延上来。
他更紧地拥住怀里的人。
半个小时前,上海。
鲜红的血ye涌出来,很快浸透了褚西岭的病号服。
西岭脸色苍白,脚步却依然极稳,甚至脸上都没带出什么痛色。
他向后退了一步,坐在王蔺对面的沙发上,语气与平时也没什么区别。
“电池只需要一个。”
“你是电池,我也是电池。”
“那些高维生物必须与人交易才能夺取时间,说明祂们的夺取,存在某种法则,并不能随心所欲地夺取。”
“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