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笑起来左脸颊有一个酒窝,盈盈动人,用一种轻快的语气对着塞勒斯说:“好久不见,赛诺恩大法师,您来的比我想象中早。”
塞勒斯看着那张脸,总感觉有点眼熟,他试图在自己之前恢复的一部分记忆里翻找,想起了一个小姑娘的面容。
“你,你是凯瑟琳?”
凯瑟琳,当年米德赫鲁的小公主,他见过两次,是个很俏皮活泼的小姑娘,反正比薇拉乖巧多了。
“是我。”桌面上的头对着塞勒斯眨眼,“非常高兴能再次见到您,现在您可以取回存储在我这里的东西了。”
塞勒斯问:“是什么?”
凯瑟琳说:“是一部分魔力、最后一份记忆与您的神格。”
“神格?”
“对,属于灵魂的权柄,自大裂谷的阿拉里处得来。”凯瑟琳娓娓道来:“当年,第二次世界之灾结束,大陆纷争又起,而米德赫鲁本来就只是一个小国。我们当时即将灭国,选择不多了。我在您的帮助下将都城的子民的灵魂带入了梦境中,我这个样子……就是Cao控整座城市的代价。我将时间定在了世界之灾前,那是这里最后和平的一段日子,人们将在梦中一直在城中等待那些离开的梦境使者回来。”
只是他们永远等不到了。塞勒斯心想。
“您也在这里存储了一些东西。”凯瑟琳轻声说;“当时联军已经为了冰原Jing灵灭族的事情闹翻了,彼此分裂,海族以及几位神明坚决反对冰原Jing灵的事情,怒而出走。大陆上的各国在胜利后的短暂和平后开始彼此征战,而Jing灵族在蒙受巨大损失之后选择在莫尔莫利的带领下进入里世界隐居。您当时能信任的人不多,所以就存放在了我这里。”
她没做什么动作,魔力从他身上蔓延开来,桌面后的一面墙缓缓打开,她背对着那里面:“您可以进去了,一千多年,这里从来没有打开过。”
塞勒斯抬脚走了几步,突然又侧过脸看着凯瑟琳:“我拿走灵魂的权柄,米德赫鲁会怎么样?”
要维持如此大的一个魔法阵上千年并且将这里的一切都制造的如此栩栩如生势必需要一个巨大的能量源支撑,凯瑟琳自己肯定是提供不了的。他想了想,或许这个魔法阵的中心就是那个灵魂神格。
凯瑟琳愣了一下,挤出来一个笑容:“没关系,这里都是应该一千年前就死去的人了。”
塞勒斯摇头:“我先带走那部分记忆,然后再出去找找,想办法找来第二个能支撑这个魔法阵的东西。我暂时还不急着用神格。”
凯瑟琳咬着嘴唇看他。
“行了。”塞勒斯叹气:“你不会要哭吧,多大人了。虽然我只记得你小时候的样子,不过你小时候确实是个爱哭鬼,迪lun把你挤兑急了,你一路哭着跑进大人的屋子告状。”
凯瑟琳眨了眨眼睛,墨蓝色的眼睛里亮晶晶的。
塞勒斯没再说话,走进了墙后。
那个漂浮着一个光球,光线温润,他看着就十分亲切。光球吸引着他,从塞勒斯的眉心钻了进去。
塞勒斯感觉自己的大脑嗡地一声,庞大的魔力与繁杂的画面涌入他的脑海,还有着神灵强盛又不容置疑的权柄。他咬着牙,几乎就要昏过去,但是还是将混在魔力与记忆中的权柄分离出来扔出去。
接着,洪流一样的魔力与记忆就彻底淹没了塞勒斯。
他感觉自己整个脑袋都在发烫,然后彻底昏了过去。
他想起来了很多事情:关于恶魔们信仰的神灵,那位深渊之神的疯狂。疯狂浸染了祂,也影响了祂的眷属,阿拉里的叛乱不过是一个前奏,战火飞快地向整个世界所有的种族蔓延开来。
光辉之主那天亲自神降,下发神谕,将这个消息通知给大陆上每一个种族与王国。
那时候,天上的每一只飞鸟都是唱着呼吁加入联军的信使,抬起头像是看见了飞鸟羽翼划过的痕迹织出来的网,明彻斯的皇城中彻夜奔马,使者们来来往往,同时白塔再也难以继续他们的清净,法师们倾巢而出,手握着武器。
不过最终,还是联军胜利了。
但是他们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繁荣女神的死与冰原Jing灵一族成为了横亘在所有人心里的伤口。
塞勒斯现在想起了这段记忆,还是觉得恍惚,那时候不间断的一场场战争与一次次死亡让他心如铁石。繁荣女神与冰原Jing灵是他们所有人做出的,最残忍的决定。
他的记忆里还有当年繁荣女神神降进入白塔的画面,那是属于春日的、最温柔的女神,祂走过的路步步生花,鲜花、动物、孩子,世界上美好的一切无不亲近于祂。繁荣女神忧愁而又温和地给每个凑过来的信徒赐福,然后又向他谈起灾难与战火带来的生灵涂炭。
繁荣女神被深渊之神污染,要是祂不死,祂很快也会堕落,站到他们的对立面去……所以祂自愿拥抱了死亡。
战争之后,或许最不能接受繁荣女神的离开的是光辉之主,祂们是伴生的神灵,是孤独岁月中的友人,可繁荣女神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