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跻身玉璞境,从定局变成了
实在不行……她瞥了眼两位这些年并肩作战共进退的家伙。
男子嗤笑一声,“杀得掉我?高一境了不起?”
他再抬了抬下巴,“她好像也不好杀吧。”
像那仙藻,曾经与雨四当面说一句“杀得乏了”,可不是什么邀功之语。
没点真本事,活不到今天。
一洲搜山,不是闹着玩的。尤其是那些心怀鬼胎的别洲修士,尤其不遗余力。
仙藻好奇问道:“青壤,你的传道人到底是谁?”
男子笑道:“寒士英雄不问出处,草野豪杰无需靠山。”
少女说道:“我一直想不明白,那位年轻隐官怎么可以做到刻字一事的。更无法想象,百年几百年后的他,境界又是如何。”
就在仙藻满脸笑意想要调侃一句,在她刚刚说出一个陈字、尚未说出平安之际,男子闪电出手,一把抓住她的脑袋按在墙壁上。
少女看也不看,只是点头道:“活该。”
蛮荒天下。
一双师姐师弟,走在荒无人烟的夜路上,作为师弟的周清高,在与师姐流白询问一些关于师尊如何授业的过往事迹。
暂时失去了天干之一的女修春宵,换一个补缺就是了,其实问题不大。春宵若是被关押起来却始终身在蛮荒,才是问题。
不知为何,郑居中并没有拦阻弟子顾璨将她带去浩然天下。
而他们身后,不远不近的地方,跟着一个相貌英俊、笑容温和的中年剑修。
正是周密谋划多年、故意留给蛮荒天下的一记后手。
才让如今蛮荒大地之上,多出了一个“半真半假”的剑修宗垣。
宗垣,董三更,一前一后,都曾是剑气长城最有希望跟随老大剑仙跻身十四境的剑修。
万年以来,剑气长城战死的剑仙,一个跟着一个,但是能够被后世剑修时常提起的先人,宗垣第一。
流白下意识低头搓手呵气,缓缓道:“当年先生就带着我们走过这里,如果没有记错,再往前走十几里,就会遇到一个村落。”
周清高问道:“有门道吗?”
流白摇摇头,“没有学问,是一处很寻常的风景。但是我们几个都察觉到当年刻意收起境界修为的先生,倍感惊喜。听大师兄绶臣说过,当时先生脸上的喜悦之情,可能比起先生当年替蛮荒天下创造出那种总计六万多个文字的‘水云文’,都要更高兴。”
曾经的浩然贾生,后来的蛮荒周密,被视为天下学海,学问一事上的托月山。
广收门徒,有教无类。
而且周密对每一位弟子都悉心栽培,只说每一位身为剑修的年轻弟子,无一例外,都在后来的托月山百剑仙种子之列。
甲申帐木屐,这位关门弟子,是唯一的例外。
王座大妖白莹曾经询问高居第二王座的周密,只是那会儿的白莹,自己是谁,并不自知。
所以白莹并不知道,他与周密的问答,其实属于一场自问自答。
“周先生是想要当咱们天下的文教之主不成?”“不够。”
流白抬头看天。
跟随师尊周密一同登天离去的,都是剑修,采滢,同玄,桐荫,鱼藻等,他们都属于文海周密弟子当中的年轻一辈。
留在人间的,首徒绶臣,女子剑修流白,还有关门弟子周清高,曾经的甲申帐木屐。
按照最早先生订立的门规,所有“有名无姓”的亲传弟子,都需要等到攻破剑气长城之后,他们才能自行挑选一个姓氏。
而在绶臣和周清高之间,其实周密还有一大批可以称为登堂入室的亲传弟子,或显或隐,至于到底有几人,大概无人知晓了。
周清高和师兄绶臣、师姐流白,都没想着聚拢、找出所有同门,既然先生有意为之,他们就没必要画蛇添足了。
行走在夜幕里,他们脚下犹有一些土埂泥垄的痕迹,远处星星点点起伏不定的微光,分不清是坟冢磷火还是游荡的萤火虫。
文海周密,曾经带着绶臣、流白在内的这拨嫡传弟子,在最终决定正式开启那场战事之前,曾经一起负笈游学蛮荒大地。
流白轻声道:“当年先生瞧见那处光亮后,率先脚步匆匆向前,终于离着近了,手持竹杖的先生兴之所至,临时起意,作了一篇诗,夜深归客依筇行,冷燐依萤聚土塍。村店月昏泥径滑,竹窗斜漏补衣灯。诗无名,也无序文,以断开的“夜”与“归”二字组词,既是诗文开篇,又统摄全篇。其实意思再浅显不过了,但是我们这些学生弟子,就只是听着,都没敢多问一个字。”
先生当年手中那种竹杖是实心的,撇开修道之人不谈,老者平地可以作为拐杖,犹有心力登山就是行山手杖。
“我们哪怕待在先生身边多年,但是连同师兄绶臣在内,我们始终不知道先生内心深处,到底是怎么想的,还会不会伤心。”
身后那个“宗垣”终于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