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如此亵渎神灵,就不怕遭报应么?”
沈迦玉嗤。
了慧素来劝人为善,什么时候也学会说“报应”二字了?
还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他把那些经书奉为神灵,他的神灵。
但可不是她的很灵。
沈迦玉蕴有笑容:“你相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么,昨晚你的菩萨怎没来保佑你?”
了慧啜泣道:“你……你……”
他估计想骂人。
但他这般高洁的小佛子,哪里会纡尊降贵说脏话呢。徒然张口结舌半天,就只会结结巴巴指责个“你”字。
沈迦玉一耳光将他打翻在地。
啪。
她比他大了十岁,整整十岁,多的是岁月磨砺出来的力气和手段。
“如果你不好好送我走,以后我有的是办法折磨你。听见吗,小僧人?”
她朝痛苦蜷曲在地的了慧逼近过去,脚下英武的将军靴又哐啷一声,无情踢在他腹部,痛得佛子口吐鲜血。
几颗晶莹泪珠沁出,了慧气息奄奄。
沈迦玉鄙夷地朝他呸了口,扬长而去。
于她而言,这只是千百种虐男人方式中最不起眼一种。她府邸那些男妾也常常被她虐得私逃,但凡被她抓回来,她先废掉他们双腿,再吊起来打,直到他们不敢再跑为止。
北地第一女阎罗称号,可非是浪得虚名。
于了慧而言,他第一次见到坏人。
真正真正的坏人,比他以前见过的所有人都要坏。
太坏了。
……
了慧脸颊挨一掌,小腹挨一脚,腿部又被毒蛇咬一口,饱受折磨,却仍没向沈迦玉屈服。
他始终坚信自己信仰,饶是旁人把世上最恶毒的刑罚都加注在他身上,他亦坚守初心。
真是固执,沈迦玉冷眼旁观,了慧确实有几分难得的傲气。想靠蛮力折断了慧,确实很难做到。
两人冷战几日,了慧每日放完自己血后,把血和膳食同放在沈迦玉门口,自己却绝不进入沈迦玉房间,也拒绝和沈迦玉说半句话。
沈迦玉一日日郁闷地饮着他的血,无论她再怎么折磨了慧,雪葬花毒终究还要靠了慧解,自己空有满腔抱负,却被一小小佛子困在这穷乡僻壤之地,似个废人。
她打死他也没用,拔不干净毒。
万般无奈之下,沈迦玉决定以色相诱。佛子虽是佛子,但他终究也是十七八岁、血气方刚的男子,她给他下点药,破掉他戒,看他还怎么跟她斗。
然了慧却似提前警觉,日日守在书斋里,补写他那几本被撕碎的经书,焚膏继晷,连房门都未曾踏出。
沈迦玉想害他,无有缝隙可乘。
那日她趁了慧沐浴时,猛然出现在他房间里,像牛郎偷七仙女那样抢走他的衣衫。
了慧惊吓得眼珠子都快裂出来。
他双手抱手臂,牙齿格格打战:“你你?”
沈迦玉莞尔,好戏马上开场,她最爱凑热闹,怎能出去。
他生得十分英俊,难得的俊才,可惜年纪轻轻剃光头。
透过清凉凉的水,阳光波粼粼。
“身材挺好。”
她观赏似的评价一句,同时将佛子颤颤发抖下巴捏起,与他四目相对。
“还在生我气?不若还俗跟我回府去吧,我赐你君妾位份,让你荣华富贵。”
了慧极度耻辱,极度难堪,泪花如注般溅出来。
他气极:“施主,施主怎可……?!请你出去!”
了慧头发是没有平常人那黑长直的头发的,就是一颗光秃秃的头,剃得很净。天光照进来,他头上由于沾了水的缘故,还会微微反光。
肩膀上,有一个红色的莲花胎记。
沈迦玉忽然有种十分异样的感觉,想要吻他。
了慧登时如被雷劈中,但是此刻他正处于弱势的一方,没法抵抗沈迦玉,只要让她为所欲为。
没有平时的疾言厉色,她的话语很温柔,温柔得能化成水。
作为纵横沙场的将军,她杀伐果决。
作为女子,她也有着铁骨柔情。
了慧从来没见过集各种矛盾于一身的人,眼下算是开眼了。
她令人讨厌,值得怜悯,却又……令人迷恋。
了慧感觉自己浸在水池里,呼吸维艰。
转瞬间他无比伤心无比愧疚,他对不起师父的教诲,对不起菩萨,更对不起自己……他竟做出此等荒唐事来。
他今后该如何清修?
他清白的名节,毁了,毁了。
这场吻持续许久才结束。
沈迦玉意犹未尽:“喜欢吗?”
了慧怔怔,神情跟濒死病人般。
喜欢?怎可能喜欢?
他真快恶心死,自己干净的躯体脏了。他擦嘴擦得那样拼命,恨得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