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啊!终于出来了,等会去哪?”徐柳是走出展馆抬手拉筋,双手带动肩膀向后压放松身体:“潼潼想去哪玩讷,想不想去姐姐家,我家里沙发很大哦。”易灵吐槽:“徐柳是你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现在时间还早不如去喝酒?”“哦!可以!潼潼一起去喝酒吧!”徐柳是高呼,从江潼背后扑到她身上,江潼下意识躲开,徐柳是偷袭失败。“我不去了……稍等。”江潼掏出手机接通电话:“嗯对我现在过来。那个我还有事先走啦,我叫的车已经到了拜拜。”江潼挥手告别,向西南方向离开主人视野。“这么快就叫网约车了?呃——”易灵冷不伶仃打寒颤,神色骤然青灰,胃中倒酸,仿佛那位阎魔就在自己眼前:“这感觉……江潼不会约到沉总监的车吧?”“总监那身价需要开网约车?谁敢坐?”陆悠悠不屑,眼神落到江潼背影,深感遗憾:“王先生怎么不来接她呢,真可惜。”易灵的第六感没出错,主驾正是沉央本人。沉央煞有介事地摆出网约车司机架势,目视前方,语气分寸感十足:“小姑娘,系好安全带并点击确认上车。”“嗯嗯。”江潼乖乖地附和,正坐在副驾驶关闭车门等待车子发动。一秒,十秒,三十秒。“诶?”小车一动不动。江潼朝沉央轻轻一瞥,发现他也望向自己,四目相撞,思绪被似水的秀眸淹没,不知去向。沉央淡笑:“没事。”启程上路。路上二人闲聊。“玩得开心吗?”“嗯……吃得很饱,大家都很热情,还听到了很多事情。”江潼复盘今日行程,事无巨细叙述所见所闻,有一种在给家长汇报的感觉:“大家聊到了沉总监的八卦……啊……”话说出口她才想起本尊在身边,立刻捂住嘴巴,借余光瞥向沉央,察觉到他神色无变化,大胆猜测他没有注意到自己刚才所述内容,立刻别扭地转移话题:“那家东南亚餐厅……”“不说沉总监的八卦么?”沉央唇角荡其一抹弧度,尾音拉长,带着戏谑教育她:“讲八卦可不能只说前半句哟,我也想知道沉总监有什么八卦是我没听说过的,还是说你觉得我不适合做你的分享对象?嗯?”江潼眼珠子左右晃动,大脑高速运转,试图寻找能与上司分享的八卦,想了半天实在找不出能说上台面的八卦,她在副驾驶上如坐针毡,嗓音弱得不行:“你,你不要听啦,那些事情你听了可能会不高兴,我怕你生气。”尤其是又坐在沉央车上,她可不敢随意造次。“哦?你不说我可就乱猜咯,让我想想我自己造过什么谣……男女通吃,顶撞上司,私生活混乱……”
沉央平静罗列自我抹黑的事迹,没有最恶劣,只有更恶劣。江潼无法用正常思维去解读沉央的话,自己造谣自己?真的存在这种事情吗?他给自己贴了多少人设?为什么在那么多负面人设情况下他还名声好像影响不大,怎么做到的?“你……这……”江潼呼吸微滞,视线忽左忽右的乱瞟,一时间不敢看他,干巴巴地附和:“不愧是总监,思维方式不是我等小辈可以企及……比我打听到的八卦还多……”“打听?想知道关于我的事情你可以直接来问我,借旁人口述容易胡思乱想。”秋日暖阳轻轻映射他的侧颜,Jing致而柔软:“我不会对你动怒,所以……小姑娘,你可以对我更加坦率,不必来回试探。”“当然,不要勉强自己,慢慢来,我可以等你。”“嗯。”该如何描述现在的心情呢?江潼想不清楚,十年前她走进那辆黑色轿车,母亲离世的失离感未消,又得挤出笑容去感谢他人慷慨之心,那时有人在意她的感受吗?有吧,他们冠冕堂皇地让自己把那儿当成自己家。自此她的家变成带有卫生间的保姆间,透过三平米的窗窥探世界,每周一次在花园放空成为唯一寄托……有多久没真正坦率待人了?她快忘了自己是可以向妈妈撒娇的小孩,而不是低头哀求他人的米虫。江潼倒向椅背,歪头呆呆注释窗外车水马龙,鼻子微微发酸,她深吸一口气,尽量让心情保持平静。这一微小动作被沉央捕捉,他腾出右手抽出纸巾递给江潼。江潼不解:“嗯?需要我拿纸巾做什么吗?”“擦眼泪。”“我没这么容易哭。”江潼接过纸巾,对沉央的反应哭笑不得:“你安心开车吧。”“嗯哼?所以只是在床上会变成小哭包?”想起在床上一直被沉央抹眼泪安慰的模样,江潼刚起的倔强劲软下几分:“那个是生理反应,和打哈欠会流泪差不多……我哪知道自己敏感会流泪。“江潼悄悄观察沉央,他那双清澈的眼眸里略过若有若无的笑意,还有一抹不易察觉的玩味,流转之间,有如冬日暖阳,令她心安。沉央要带江潼去的是一家躲在商圈后面的服装定制工作室,依照沉央所述,这家工作室是他校友自设品牌,近几年得到知名设计师赏识逐渐小有名气,工作室得以从郊区小作坊拓展到城区。正逢周末,工作室内所有人手在店内接待顾客,私人试衣间爆满,更别提公共试衣间,好在工作室事先做好预设,划出一大块面积作为休息区。江潼正准备去领取排队的号码牌,被沉央拽回直接走去柜台,他与人点头示意后带着江潼熟练上楼,左绕右拐来到工作室内部。这个空间与外面相比稍显凌乱,即使分区明显划出不同区域仍是凌乱,碎布遍布每个地方;草稿纸胡乱张贴在桌面,墙面,地面;只吃了一口的汉堡放在工作台上,可乐杯上水汽随引力滑落。大概是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