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时的章琰真是太俊了,哪怕冷着一张脸,数落着樊慧慧的时候,也是好看的。
难怪樊慧慧只是陪着笑,听章琰在那里和她算账:“昨日你留了二十多村民,这里头还有一半是不能干活的,粮只够吃三天了,今天你说带人去打猎,结果又捡了一个光吃不做的废物回来!”
云祯怯生生:“我也能打猎的。”
章琰瞪着他:“你杀过鸡吗?打什么猎!看你就像隻小白兔,出去怕还要人照顾!烧火洗衣,挖地砍柴,你会哪一样?”
云祯眨巴着眼睛,樊慧慧笑嘻嘻:“我去打猎,我天天都去打猎,保准饿不到大家。”
章琰吼道:“马上就冬天了!你能打猎到什么时候?”
樊慧慧嘿嘿笑着,忽然外边衝进来几个男子:“老大老大!山下有个商队来了!看着是运粮的!打的周家旗号!就是护卫比较多……看着个个都人高马大的,数了下大概好几十个护卫,有点扎手。”
章琰沉着脸,樊慧慧连忙道:“看!这不是生意来了吗?老规矩,只取货不伤人命……”
章琰冷冷道:“晋地周家,富甲天下,他们应当是从运粮去江南,就你们这饿了这么多天的这点人手,能不伤人命拿下粮?不可能,要么放弃,要么备战,做好死几个人的准备,对方请的必然是专业镖局,上来不会手软。”
众人一听脸上都带了些怯色,樊慧慧道:“我带点人去看看,不行就撤回来。”
章琰看了她一眼不说话,樊慧慧却知道他担心,笑着道:“别担心,你知道我的,看着不对就走了,大家Cao傢伙走吧!”
章琰道:“你把劳平给带上,他力气大,护得住你。”
樊慧慧一笑,果然叫人去找劳平。
云祯悄悄跟了出来,也跟上了樊慧慧。
却见樊慧慧带着人开始爬山。
他不由道:“不骑马吗?”
樊慧慧转头看了他一眼笑了:“山道骑马还不方便,我们抄小路过去的,一会儿你跟紧我,见势不妙我们也是抄小路跑。”
云祯:……
娘啊,您可真辛苦了!刚刚去打猎这么辛苦爬山寨回来,这又要爬山出去!
一行人汗流浃背走了一回,樊慧慧从高处往下看了看,皱着眉头对旁边的劳平说话:“劳平,你觉得能有几分把握?”
劳平道:“樊姐,真不行,不伤人命不可能的,这等镖师,一动手就不会留余地,山上这么多人饿肚子,我看这些富商都是为富不仁的,外边越来越乱,咱们再非要说不伤认命,反而会被别人趁虚而入了,没活路啊老大,不若我们把那石头推下去,先弄乱他们商队,把粮草货物都截留了,然后再杀将下去,杀上几个人,就稳了,拿了这批粮,咱们过冬就有望了。”
云祯看劳平这个时候还是身强体壮,人高马大,手臂看着都要比自己的腿粗了,原来这么早他就跟在母亲身边了。
樊慧慧摇头道:“不行,衣服弄脏了,就不会再爱惜啦,咱们一旦开始杀人劫财,就再也回不去了,阿爹去世之前交代我,我答应他啦。”
劳平道:“老大,咱们没地种,没饭吃,能坚持多久呢?现在山寨人也杂了,没饭吃,他们还反过来怪你呢。”
樊慧慧道:“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天下太平了呢,算了,咱们还是回去吧。”
云祯却看着下边周氏的旗心里想着,不知道母亲和周家借粮是什么时候,可恨姬怀盛说的时候自己没多问几句,他想了下道:“大姐姐,周家不缺这点粮,咱们没这粮过冬却是要没命了,不如大姐姐下去和他们藉一借,周家仁慈,说不准就肯了呢?”
“借?”几个人都笑起来:“小公子你可真是不食人间烟火啊,如今这乱世,粮食就是命,谁把命借你啊。”
云祯却对樊慧慧道:“大姐姐,试试看吧,总比现在就回去的好。”
樊慧慧搓了搓手,有些不好意思:“不太会和这些贵人打交道,早知道这样,不如把章先生叫过来……”
云祯道:“我教你呀。”他凑过去,和樊慧慧说了一番话,樊慧慧本就记性好,一边记着,一边将信将疑道:“这样人家也信?”
云祯道:“嗳呀越是贵人越迷信呢,大姐姐您就带劳平下去,不要带人多了,带人多了他们反而戒备,你一个女流,他们还会听一听你想说什么。”
樊慧慧道:“行吧,那我试试。”
云祯却从腰间荷包摸出了一枚玉佩来递给她:“大姐姐,既然是藉,总要有抵押,你拿这块玉佩抵给他作为表记,以后有借有还。”
樊慧慧道:“这东西珍贵吧?你还是留着吧。”
云祯道:“哎我在你们这儿吃吃喝喝的,就抵我的饭钱。”
樊慧慧道:“行吧,那,我们下去。”
云祯却道:“再等等,你直接下去怕他们伤你,大姐姐的弓箭借我用用,等我给他们发个信号,大家分开站点儿,听我号令,等我箭射到,你们就从灌木丛中站起来,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