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次世界冠军,这对电竞来说无疑是里程碑式的意义。
队员们摘下耳机,观众席震天动地地喊着“e!e!e!”,大屏幕是导播镜头,在e队员的每个人身上拍特写。
拽了吧唧的少年人这时候放弃了所有表情管理,四个人乱七八糟地抱在一起,邹嘉嘉在扯着嗓子跟路轻说什么路轻也听不见,因为场馆的音乐鼓点和主持人祝贺的声音好像充斥在整个加州。
烟火、彩带、鲜花。
蒋经理和张妙妙衝上来把国旗递给他们,又一次国旗插在洛杉矶。
路轻走到冠军奖杯面前,凝视了片刻,把他拿下来,递到云烁手里。
后来路轻再回忆夺冠的那天,其实很多细节都想不起来了。像做梦一样,他的记忆好像止步在拿下耳机的那一刻。
那一刻,他第一件事是回头看一眼积分榜。嗯,和他想的一样,e还在第一。
所以他当时没有太大的波澜,夺冠好像只是一件合情合理的事情,是一件必然会发生的事情。
这就是积分赛製的好处,大概能看到自己最终能走到哪里。不像oba那样一朝溃败永不翻身,还没反应过来,就要收拾行李打道回府。
至于后来在采访中问到路轻,你在奖杯面前站了大概三秒钟,当时你在想什么?
路轻回答的是:想两年前,云烁是不是也站在这里,看着冠军奖杯。
那天邹嘉嘉从舞台下来后一路抱着奖杯不撒手,疯狂自拍,发给爸爸妈妈,发给女朋友,发在同学群,发在俱乐部群。
舒沅也播了通电话回家报喜,还有蒋经理和张妙妙,看着周围一干在分享喜悦的人,路轻掂着手机,想着这时候徐懿安睡了没,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
他发现这个时间除了徐懿安,他也不知道还能给谁分享。
然后嗡的一声,微信上跳出来shield老教练的消息:恭喜啊,打得漂亮!
回復:谢谢教练。
“路轻,过来。”云烁叫他。
路轻原本坐在沙发上,云烁在休息室的自动贩售机那儿买咖啡来着,于是他走过去,过去了发现云烁在视频,对方是他妈妈。
“阿姨好。”路轻打招呼。
然后有点尴尬,尴尬中又带了些无措。
云烁妈妈的视频画面有点卡顿,音画不同步,但路轻还是听清了,她说:“恭喜你们呀,回来给你们做好吃的。”
网络实在不好,说了两句便挂断了。
然后蒋经理叫他们来拍合影,奖杯放在正中间。
咔嚓。
画面里的每个人都是欣喜的表情,他们拿下了大部分同龄人难以企及的荣耀,他们把国旗升在美国加州,两次。
万里之外的祖国亦是沸腾,双冠王回国的那天机场像是来了什么顶流巨星。
路轻紧紧抓着云烁的手,他们坦坦荡荡走在无数镜头前,昂首挺胸。
后来这张路轻一手扶着行李箱一手牵着云烁的照片,成了云烁妈妈的手机屏保。
两个高高瘦瘦的男生一前一后,不卑不亢,自然得像是世界本来就该这样。这张照片在微博上点讚最高的评论是:帽子墨镜都不戴,就怕你认不出来!妈妈爱你们!
然后被路轻逮捕了这是个男妈妈。
回国后没有第一时间回家,而是回总部开了个会。头儿发了奖金,又聚餐,最后当然是功勋领队张妙妙在假期前压榨完世界冠军的最后一点点Jing力,让他们去参加了烈火tv的采访。
采访的最后问到队长路轻和云烁的感情,路轻说,喜欢就是喜欢了,他是我从深渊爬上来,爬到筋疲力尽,眼看要掉回去的时候,抓住我手腕的人。
而问到云烁的时候,云烁则给出了截然不同的回答,“路轻像流浪狗,你对他好一点点,他能靠着着这一点点温暖独自活很久,这谁能忍心呢?”
假期里云烁带他回家了。
回国是十二月初,假期在十二月的中下旬和元旦并在一起。
回想当年正是元旦假期路轻拖着脏脏的行李箱搬进e基地,一年后的元旦假期云烁带他离开了基地,带回家去了。
还是那个温馨的小公寓,鹅黄色的灯光,窗明几净的客厅,路轻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穿着,这已经是他来的路上第三次检查自己。
“够帅了。”云烁白了他一眼,“换鞋。”
路轻悻悻地换上拖鞋,“怎么家里没人啊?”他把买的礼物和营养品放好。
“说是买什么酱菜去了,那家酱菜要排队的。”云烁把行李箱拎起来,“拎你自己的,把箱子放屋里。”
云烁的房间不大,这是路轻第二次来。
小房间里塞两个大男人逼仄了许多,云烁一转身就能跟他撞个满怀,“唉,房间太小了,你把箱子塞柜子上面吧。”
按平常,路轻非得趁他撞上来的时候占个便宜,但他现在满脑子都是一会儿要和云烁妈妈吃饭,此时像个被输入编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