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你了别喝!还我清白。”
姜浔低头亲了亲体气鼓鼓的脸,
“等着,我去拿葡萄汁。”
“别去!”
“我不渴,别去行么,就这么再待会儿。”
“好,那就不去。”
姜浔把田云逐搂得更紧了些,
“今天才刚过初一,还有明天,后天……只要你不觉得腻。只要你好好的,说不准我还能跟姚阿姨再谈谈,争取让你多留几天。”
田云逐明明就在眼前,单薄的脊背,白皙的脖颈,搂在怀里温软清甜的气息都那样熟悉,熟悉到在短短一两个月的时间里仿佛占据填补了他冷寂的一生。一个寂寥的灵魂头一次体会到充盈的感觉。
姜浔的心臟却突然在收紧怀抱时抽紧了。田云逐的笑在日落的残影里让人觉得难过,笑得在努力也到不了眼底。就像两个人,抱得再紧也难以消间隙。难以言喻的不安沿着两人紧贴的皮肤缝隙里渗透弥漫出来。
房间很轻易地陷入黑暗,鞭炮又短暂的响过一波,两个人脸上投映着电视里变换的光彩,像漠河火车站深夜的冰雕,闪烁又冰冷。
田云逐想起沈从文写过的一段话:
我用手去触摸你的眼睛。
太冷了。
倘若你的眼睛这样冷,
有个人的心会结成冰。
-沈从文
时间快到了,田云逐慢慢向后,靠在姜浔怀里,痛苦地闭了闭眼睛。
“困了?”
田云逐没出声。
姜浔任由他靠了好一会儿,关掉电视,才把人托起来轻轻放到炕头上。田云逐已经睡得迷迷糊糊了,额头浮起一层亮亮的汗珠。
姜浔盯着他,魔怔似的怎么都看不够,又连碰一下,亲一下都舍不得。直到口袋里的手机突然接连不断地振动起来。
看清了来电显示,姜浔轻轻关门走了出去。
“喂,什么事?”
“姜浔!你个……你小子赶紧回来一趟!”
姜永济在电话那头打着嗓门狂喊,因为顾及着上次的教训,他在姜浔面前口吻收敛了不少。
“出了什么事?”
“你nainai突然不舒服!你赶紧回来带她去医院吧,老子劝不动了!”
“上午在这儿还好好的,哪儿不舒服?”
“我还想问问你呢!为什么出去的时候好好的回来就不行了!”
“到底哪儿不舒服?”
“就……突然头晕,心臟也不舒服。我又不是大夫我也说不清,反正你赶紧回来吧!”
“知道了。”
姜浔返回屋里,看炕头的田云逐沉沉睡着,脸颊被热气蒸得微微发红,只可惜在梦里也微微皱着眉。
犹豫再三,姜浔还是没忍心把人喊醒,临走前只在炕桌上留了一张字条:
突然有事,去去就回。
姜浔一边踩着积雪往村口停车的方向走,一边给房东大婶打电话,麻烦她暂时帮忙照看田云逐。
姜浔开足马力赶回漠河城区的老式公寓楼,一开家里的房门迎面又扑来一股饺子香。
nainai吃惊地从厨房里迎出来,
“浔子,你怎么回来了?你来得正好,我刚给永济煮好饺子,你也赶紧过来一起吃点。”
姜浔心里咯噔一声,脸色冷下来。
“nainai,您没不舒服?”
姜nainai一边搅动着热气腾腾的锅,一边扭头回道:
“放心nainai好好的。”
“姜永济呢?”
“他出去买酒了,这就快回了。你是不是落下什么东西了?小逐怎么没跟你一块儿回来?”
姜浔额头的冷汗刷一下shi了鬓角,头也不回衝进早早降临的夜色里,耳朵共鸣,nainai心里的呼喊声也听不到了。
这些天一直悬在心里无处排解的不安终于化作滔天的怒火,烧红了姜浔灰色的眼睛。千算万算,没想到田云逐竟然会找上那个最不可能的人。
客栈里果然不见了田云逐的影子。
姜浔再次衝进空无一人的村落里,乱雪迷人眼睛,姜浔狠命挥开。被纷乱脚印践踏得一片狼藉的雪地上到处都是爆竹烟花四散的碎屑残骸,连一个田云逐的脚印都分辨不出。
手机里不停地传出对方已关机的提示。
脊背爬升起熟悉的寒意,和心头的怒火纠缠生长。姜浔仰起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中午扬起手臂,转而拨通了老谢的电话。
作者有话说:
发着烧更的,我尽力了~
追逐
不留神一脚陷进及膝深的雪坑里,姜浔高大的身形猛地踉跄了一下。积在漆黑发茬上的雪簌簌落下来模糊视野,连手机也这一瞬的剧烈震颤中甩脱出去,在雪地上砸出一个不明显的深坑。
电话就在这时接通了,老谢的声音听起来很遥远,就像被人捂住了嘴巴,艰难溢出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