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止呵呵一笑，“你太天真了，我的青儿。”
温星眠依旧背诵往生咒，对于灵止的话充耳不闻。
就在这时，萧千月惊喜出声：“冤魂！这么多冤魂，看来温星眠有这个能力超度他们。”
龙门
校场出现越来越多的亡魂，多到令人心惊。
可想而知，灵止最近杀了多少人。
随着最后一字念出，冤魂缓缓化为一道荧光汇聚在一处，无数枉死魂魄顺着星河飘向忘川。
是的，天晴了。
温星眠睁开双眼，与此同时一道金光破开夜幕，照射下来。
他身处金光之中，如同神明。
金色光柱扩散，照亮整个校场。
贺雪睁大眼睛看着云层之中出现的东西，惊的说不出话。
幸红瑶收起了吊儿郎当的神色，扬声道：“龙门出现了！”
众人惊在原地，再看温星眠，额上已出现两支青角。
灵止惊诧，“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温星眠冷声一笑，“我从未杀过无辜之人，我杀的大多是邪魔外道，龙门出现，不是很正常。”
萧云醒沉声说：“眠眠，跃龙门！”
跃过龙门再次成为龙神，便能和灵止一战。
温星眠朝萧云醒重重一点头，倏然飞身而起，腾空化为一条巨大的青蛟，迅速朝龙门飞去。
龙门很高很高，至今为止温星眠都不知道五百年前自己是如何飞过龙门的。
飞的越高，越是艰难，并且很累。
身下的山川河流，变成了一副连绵的山水画，看不见人，看不见任何动物。
只有远处还有家中晚归之人，点燃灶火，炊烟在飘散在夜色里。
温星眠看的真切，可这一次，他明显感觉到和上一世不一样。
未能触碰到龙门，他已经很累了。
金丹……
金丹给了萧云醒，他的妖力不足以支撑。
青蛟依然费力往上飞，温星眠牙齿咬出了血，拚命坚持。
校场上的灵止一直在笑，他看出来温星眠体力不支。
“他跃不过去，他没了金丹，上一世好歹是一条龙，而这一世，只是一条青蛇！”
萧云醒拧眉无言，始终抬头看着青蛟。
“萧云醒，你不担心吗?”
萧云醒眼神淡淡扫过去，“担心什么。”
灵止笑了起来：“他如果跃过龙门再次成为龙神，那么你们就要分开了。”
“选天下，还是你呢?”
“萧云醒，你教他善良，保护苍生，匡扶正义，但如果选择大义，他必须断情绝爱！”
萧云醒倏然笑了起来，眼睛里落了细碎星辰。
“无论他如何选择，他都是我心里唯一的神，我等过五百年，再来五百年，又有何惧。”
高空中，拚了命即将飞跃龙门的青蛟忽然停了下来。
这一跃，成为龙神，但注定会失去萧云醒。
想到上一世前闯十八层地狱，亲眼看着萧云醒受罚。
恢復记忆后，断龙足之痛温星眠都尚且记得清清楚楚，但硬生生受了五百年罚的萧云醒，隻字不提。
不去掀开血淋淋的伤疤，只是怕温星眠看了会痛。
“做什么选择，我不需要做选择。”
即使不成神，他也可以杀了灵止。
上一世拚尽全力，但现在他的身边，有很多人。
“罢了，当妖很好。”
青蛟眨眼间恢復人身。
“神已经抛弃了我们，为什么还要凑上去。”
温星眠伸手触碰光芒万丈的龙门，在只有一步之遥时放弃了。
“我选择……我的心爱。”
他闭上眼向下坠落。
感受冷冽的风穿过指间。
“小五掉下来了！”桑立指向天空。
萧云醒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睛发热，飞身而上。
温星眠嘴角扬起了一抹笑。
熟悉的气息，像是冬天覆了白雪的雪松。
又像是初春融化的雪水，褪去了刺骨寒冷，多一分温暖。
这是萧云醒的气味。
自己不会一直坠落，有人会在坠入深渊时接住自己。
下一刻，结实的双臂抱紧了坠落的温星眠。
做个坏人也挺好。
抛弃责任去轰轰烈烈爱一个人，也是极好。
“我放弃了神位，萧云醒，我心中装不下天下苍生，如果救他们的代价是失去你，那我就放弃罢。”
温星眠的双臂揽上萧云醒脖颈。
萧云醒轻轻摇头，“不，我们会战到最后一刻，生死相依，不离不弃，携手共同进退。”
“生一起生，死一起死，下辈子我来当师尊，你要记得乖一些，可不要像四师兄那般顽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