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曜一脸严肃道,“儿臣以为,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无论平民还是官宦,都是人命一桩,此事还是依照律法处置,命刑部介入,尽快查清真相,也好令天下臣服。”
皇帝颔了颔首,“你叫人去办吧。”
如今身子不好,许多事也是懒得Cao心了,好在这个儿子沉稳得当,叫人多少放心些。
萧景曜便应是,“ 儿臣这就叫刑部安排人手。”
皇帝颔首,叫他告退了。
萧景曜一路走出宫门,待到要登上马车之际,视线中忽有一女子向他走来。
不是别人,正是荣安。
对方身披狐裘,以兜帽半遮着面,一脸灰败,似是专门在等他。
萧景曜便停了停,直到对方到了他的近前。
荣安抬眼看了他一阵,忽然开口凉凉一笑,“殿下,可真是好厉害的手段,只不过为了不相干的人,便也要使出这招了?”
萧景曜也凉声道,“你记性不太好,该给你个教训了。”
荣安一顿,忽然愤愤不甘道,“你真的把过去我如何对你,都忘得一干二净了?若不是我救你,你恐怕早淹死了!”
萧景曜没有看她,只是叹道,“本王也奇怪,从前那么善良的一个人,为何会变的如你母亲一般恶毒狭隘?”
语罢没再多说一句,便抬步登上了马车。
车轮滚动,很快便不见了踪影。
瑟瑟寒风中,只有荣安怔在原地。
是啊,她是为何变成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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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关于定远侯世子孟光远之死一案,终于调查结束。
真相,竟真如裴秀珠所猜测那般,是荣安当年因爱生恨,买凶杀了自己的亲夫。
不过,念在当初是孟光远及定远侯府骗婚在先,所以陛下判罚了自己的外甥女出家修行,抵消罪过,终身不得还俗。
如此一来,长公主等同失去了孩子,终于彻底消停了。
酸菜猪rou炖粉条,福娃……
离开冀州, 一路往东行进,约莫五六日后,裴秀锦一家到达了青州。
但, 此处也并非他们的目的地。
在青州短暂停留后, 他们又继续往东而去。
一大早出发,及至日头西斜之时, 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其实,此处是哪里, 裴秀锦也并不知情, 因为今次完全是寒青着带她们走。
此时, 眼看即将下车, 才听寒青对她道,“这里是我的家乡, 前些年我用积攒的银钱买了这块地方,大约不能与冀州相较,但胜在偏僻安静, 应该不会有人找来。”
话到最后,他微微顿了顿, 稍显郑重道, “从前是你养着我, 今后该让我来养你了。”
裴秀锦忍不住笑起来, 温声道, “既是夫妻, 还分什么你我?”
寒青却认真道, “身为男人,自然该照顾好妻儿,这是天经地义之事。”
话音落下, 只听瑞儿道,“孩儿将来也要像爹一样。”
裴秀锦摸了摸小家伙的头,笑道,“乖。”
说完这话,一家人便搀扶着下了车。
此时天寒,为了不叫裴秀锦跟瑞儿受凉,寒青特意将给车厢做了门,外头还钉了厚重的棉帘,所以,车厢内几乎感受不到外头的气息。
而,此时一下车,却立时有一股chaoshi的水气扑面。
裴秀锦不禁环顾周围,这才发现,他们此时已经位于半山,落脚的地方乃是一处依山崖而建的庄园。
而山崖之下,竟然是一片一望无际的水面。
西斜的日光下,那茫茫水面泛着厚重的深蓝色,随着冬日的烈风,发出阵阵震耳的波涛。
看清这一幕,裴秀锦,丫鬟青竹,以及瑞儿都惊呆了。
生长于京城的她们,还从未见过这样广阔的地方!
怔愣片刻,裴秀锦终于反应过来,惊讶的问夫君道,“这是东海?”
寒青笑着点头,“正是东海,我便是在东海边长大的人,你可喜欢这里?”
裴秀锦点头,“当然,古人云,东海之滨,富庶天下。这样好的地方,如何会不喜欢?”
寒青放了心,又去问瑞儿,“瑞儿可喜欢?”
却见小家伙根本顾不得回答,只是急着问他,“爹,孩儿从前看古书,说东海有一座流波山,山中有一种神兽名叫夔牛,长得像牛,却只有一隻脚,头上也没有牛角,浑身是青色的,可以呼唤风雨,它叫的时候就像打雷一样,还能发出日月般的光芒……你可曾见过它?”
难为小家伙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寒青初时一愣,随之又笑了起来,说,“这我倒还没有见过,不过以后如果有机会,我们可以一起去找找看。”
“好啊!”
小家伙一口应下来,激动道,“那我们可要造一艘大船才好,娘也要去,宝宝也要去,青竹也去!”
闻言,青竹忙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