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王见事成了撤去迷阵, 奇花谷的百里花海和假叶澜玄会慢慢腐蚀俞思归的心。
仙修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弱点。但只要是人就有弱点,权、名、财、色, 欲望是无尽深渊, 源自人性的贪婪, 拥有、霸占殊途同归。
妖王需要一个傀儡为他牵製修仙界, 他才能心无旁骛地与魔争霸。
那个仙魔同体的少年的弱点和俞思归一样,就让他俩一较高下,看谁的欲望更强烈。
鹬蚌相争, 最后自己收网, 坐享渔利。
叶澜玄回到无极峰,进入大殿看见执掌和两位师兄各居各位, 像石雕一动不动。
叶澜玄唤他们, 他们恍如大梦初醒,猛地一惊。
三人起身,执掌眉间焦虑散去, 强颜欢笑:“寻真, 你终于回来了,没事吧?”
“有事。”叶澜玄不遮掩,本就是来说事的。秦鹤轩先一步回来,该是说了些话, 导致这里的气氛这么沉。
“何事?”秦鹤轩紧张道, “玄月宗要发难吗?”
叶澜玄将陵虚宗发生的事一一道出, 说完将决定权交给执掌:“我连累师门, 执掌要惩要罚我都无怨, 也可将我逐出师门。”
他以为三位尊长要为难一阵,但沉闷的气氛反而轻松了。
秦鹤轩道:“说的什么话, 好事轮不到灵隐宗,坏事尽往我们头上栽,师弟赶去救场哪里有错。”
宴霖点头:“就是,四大宗门横惯了,事事都要强压一头,我们与他们划清界限更好,省得尽受闷气。”
执掌甩袖阔胸道:“我宗有两位大乘仙修,当扬眉吐气,修仙界将我们除名我们就修不了仙,学不成道了吗?如寻真所言,灵隐山敞开山门,欢迎各种不服的个人、宗门前来挑战。谁怕谁!”
叶澜玄点头。正是师门的义气给了他足够的底气。
执掌话锋一转:“鹤轩,宴霖你们要加紧督促弟子修炼,我可是在寻真面前夸过海口,无论何时,整个灵隐宗都会站在他身前,为他而战。”
秦鹤轩瞠目结舌:“执掌,你今年贵庚?还有风发少年气。”
执掌翻白眼:“男子至死是少年。怎么,你不想护师弟?”
“必须护啊,但你夸海口也没说一声,有些措手不及。”
“又没让你现在就战,什么措手不及,把这事放在心里,有压力才有动力。”
“执掌也该摸摸剑,抬抬剑的分量。”
执掌挥拂尘,佯怒:“我能摸剑还需你说?你哪壶不开提哪壶,专勾我的伤心事,你是不是想面壁?”
秦鹤轩哈哈避开:“拂尘舞得飞起,还说不能拿剑。”
两人的斗嘴打闹真的应了那句男子至死是少年。
叶澜玄笑着摇头。
宴霖问叶澜玄:“凌绝怎么没一起来?”
叶澜玄说:“他性子独,不喜热闹。”
宴霖:“挂灯笼那次挺好的,我都对他改观了。后日是你的生辰,我们商量大办一下,他也不来吗?”
“我生辰?”
“是啊,我一直记着,但没机会给你过。”
“师兄有心了。”虽然不是自己的生辰,但叶澜玄体会到人与人真心相交,会很美好。
宴霖不怎么笑,但现在他露出温和笑意:“后日带凌绝一起来。”
“好。”
叶澜玄回到九溪峰,萧鼎之在和童子切磋剑术。
童子长大英气十足,不愧是灵山秀水养出来的人。
萧鼎之看到叶澜玄立刻结束切磋,还不忘训勉童子:“身体渐长,剑术原地踏步,自己好生反省。”
童子垂头答是。
他的剑术一直在长进,是萧鼎之太厉害,永远无法超越。
叶澜玄说:“童儿怎没用陌上霜?拿的那柄剑瞧着眼生。”
“这事说来蹊跷。”萧鼎之故作神秘,话说一半。
叶澜玄不解:“难道说你收了个徒弟,赐剑表师恩?不容易啊,终于理解身为人师的欣喜与辛酸了。”
“那倒没有。”萧鼎之说,“童儿并非我徒弟,闲时教他几招解闷而已。我可没有你这般耐心,做我徒弟不死也会褪层皮。”
叶澜玄哼道:“感谢上苍,你终于能知道为师的苦处。”
萧鼎之走到叶澜玄面前,捻他的墨发:“你隻尝到苦,没尝到甜么?你当初是怎么看上我的?”
“你长得好看啊。”叶澜玄直言不讳,“想收了放着当个摆设。”
萧鼎之:“……肤浅。”
叶澜玄:“我若不肤浅,何来这段缘。”
萧鼎之嘴角勾了下,又没完全勾:“说得好有道理,我差点亲手毁了这段缘。”
叶澜玄知他说的是自毁容貌之事,霎时心疼,抚他的脸颊,道:“萧萧,对自己好些,世界的恶意再大也敌不过自厌。你那么好,拿人中龙凤形容都不够,该是天地Jing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