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合用的办公室,沈纪年拖着盛夏进去的时候,里面有两个律师正在讨论案子的事。大概是起了争议,音调很高地辩论着什么,看见沈纪年带着盛夏进来的时候,却齐齐顿了下,略微有些诧异地看着沈纪年握着盛夏的手腕。
目光毫不掩饰地上下打量了一下。
沈纪年点头回应了下,「没事,你们继续。」
俩人露了一丝好奇的神色,不过也没问什么,很快就又回归了讨论。
但盛夏还是不好意思起来,动作很轻地坐了下来,像个犯了错被老师带到办公室的学生,满脸都写着矜持。沈纪年翻开柜子把医药箱拿出来,膝盖把柜门顶上,靠在桌子边,把她手拿过来搁在手心。
先蘸了酒Jing,弯腰跟她说,「忍一忍,我把伤口清一下。」在这样半是安静半是喧闹的办公室里,听他低声耳语,真的是很暧昧了。
盛夏「嗯」了声,心尖都在颤着,从坎博隆回来,其实她很粘他,但不想表现得太明显,只是心里默默消解这种过分的依赖。每次和他待着,都觉得异常的满足。
沈纪年捏着她的手指,仔细地用酒Jing清洗了一遍,因为伤口有些长,没有贴创可贴,直接上了敷料,然后缠了一圈綳带。是有点疼,不过盛夏很擅长忍耐,眉毛都没挑一下,反而是他,动作格外轻柔,生怕弄疼她。
盛夏全程就盯着他的手看,瘦长,骨节分明,看一百遍都不会腻。
他随口问了她一句,「刚刚在聊什么?」
盛夏回过神来,「嗯?」了声。
他撩了她一眼,拆了一片酒Jing棉片给她擦着手上其他地方的血迹,问她,「刚才,为什么那么热切地看着我?」隔着那么远,都能感到她眼中的火热。
他凑近她,近乎耳语地低声说着。
盛夏:「……」有吗?
她仔仔细细地回想了一下,觉得自己的眼神,用幽怨来形容更合适。
「嗯?」
盛夏觉得他离太近了,她有点儿呼吸不畅,微微往后靠了靠。「没什么,就随便聊聊。」
沈纪年也没追问她,隻叮嘱了句,「不要碰水,晚上回去我再帮你换药。」
盛夏「哦」了声。
沈纪年屈指敲了敲她手背,「先去工作吧!」
盛夏顶着巨大Jing神压力出办公室的时候,蔡律师和教主一本正经地靠在走廊聊天,从他们这个位置看过去,刚刚好能透过玻璃看到办公室里沈纪年的位置。
蔡律师说:「最近天气好热啊!」
教主配合地扯了扯衣襟,「是啊,太热了。」
盛夏:「……」
她装作不知道俩人干什么的样子,鼓了鼓腮帮子,沉默地衝两个人点了点头,然后往资料室去了。腰板挺得笔直,满脑子都是这下完了……辛辛苦苦打掩护,结果一下子就露了馅。
人走了。
蔡律师抱着胳膊,「我好像听见了'晚上回家'?」
「对,你没听错。」
……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传说,传说一向严苛的江易大老闆,春季校招的时候当场签了一个还没毕业的学生。这学生很厉害,号称法学院大神,很能打,无论是天赋还是后天努力都不缺,就是有一点,人比较冷,不怎么说话。
律所这个职业,怎么说,必须要能说,就是说口才要好。
沈纪年刚进来那会儿,的确是很冷,到极致的冷,但又不是口才不好,有次辩护,全程把对方压着打,他这人,语言极度简洁,但每个字都有力度,很会钻对方语言的空子,又能快速地分解压制,虽然刚毕业,出头却很快。
那时候私底下都叫他冷面小霸王,一句话不说,也莫名有一种拽到炸裂的感觉。
律所为数不多的女性,都把他当理想型,话不多,做事果决,性子稳,又能赚。有个这样的老公,想想都觉得酷。
不过从来没见过他多看哪个女生一眼,哪一款到他面前好像都不能引起他额外的注意。
年轻人,前途不可限量,关注量自然也足。
不知道哪天传出来消息,说他有老婆了。
初恋女友,高中一块儿升上来的,谈了很多年,终于功德圆满了。
这消息一出,碎了多少少女心,又帅又能干性格又稳的男孩子,真的可遇不可求啊!不过都不太相信,他看起来是那种注孤生的人,不是说他不好,是说他太好了,普通人配不上,太优秀的又不好遇见。再说他看起来也实在是冷淡,很难想像他恋爱的样子。太禁欲了。
很多女生私下里都喜欢观察他,他作息非常规律,早上七点半准时到律所,手上案子越来越多,他也越来越忙,话向来很少,也没见他私底下跟谁亲近过,见谁都一副冷冷不说话的样子,有一段时间,他很喜欢出神,要么工作,要么閒了就站在天臺发呆,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Yin郁的病态气质,不让人反感,反而叫人心痒痒,特别想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过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