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祭礼的一部分,在《古今祭礼参考》里详细绘製了祭神需要的画作, 谢茜微有绘画功底,酒店里有绘画工具,她花了几个小时就等比例复製了一张。
画上的神和宴无咎毫无相似之处,面孔更类似于佛像, 身上的衣物又有本土特色。
谢情盛装打扮,为了契合他穿的裙子, 孟星眠建议让他化点淡妆。
化妆品是女同志们提供的,眉笔睫毛膏粉底口红腮红眼影一应俱全,孟星眠自告奋勇要给他化妆。
只是手上拿着眉笔比划了半天,也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这张脸实在完美,不用任何增减。
最后孟星眠还是不甘心,说谢情唇色太苍白,担心黑暗之神看了不高兴,硬是给他上了一层口红。
涂口红的时候孟星眠离谢情很近,她涂着涂着就看呆了,被情臣扯开才回神。
情臣打算接过孟星眠的任务,但也是涂着涂着人就晃神了,谢情干脆把口红拿过来对着镜子一抹。
抹完嫌弃唇色太艳,他用纸抿了抿,这才满意了。
总是上翘的漂亮唇瓣染上轻红,像被人吻肿了一样。
情臣越发魂不守舍。
到了下午三点,祭礼的准备尽数完成,谢情盛装华服出场。
虽然穿的是裙子,但在他身上,也没有任何违和的地方。
并不是说会把他误认为女人,任何衣服在谢情身上都只是衬托他的工具,不会抢夺属于他的注意力。
无论他穿的是什么,最后人们都只能注意到他本人,而不是外部的装扮。
谢情已经把祭神的歌舞背得纯熟,他光着一双雪白的脚,在未干的地上辗转。
情臣看他秀气的脚趾上泛了紫,知道是被冻的,心里蓦然难受起来。
谢茜微的教学成果非常出色,谢情虽然时不时还是有些走调,但大部分调子都能勉强合上。按理说绝对称不上好听,但不知道是因为祭歌的特殊性,还是人们紧张的心情所致,亦或是有了舞蹈的加成,竟然觉得谢情的歌喉有一种迷惑人的味道。
祭礼的歌舞很长。
在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里,人们没有说话,没有动弹,就那么静静的看着谢情。
仿佛这是天下第一重要事。
只有情臣心中着急。
对他来说,祭礼成功与否本是无所谓的,只是因为谢情在意,所以他才在意。
他知道谢情身体不好,但也不怀疑谢情能坚持到最后,只是难免担心谢情太勉强自己。
在这静默的冰冷空气中,谢情终于跳到了最后一个动作。
他不停地旋转着,直到唱完最后一句歌词,然后盘腿蹲下,上身倒地,模拟祭神者为神明献出所有的姿态。
就在这时,一道神光劈开Yin云,如浩荡光柱笼罩了谢情。
所有人都意识到,祭礼成功了,神力已经降临在谢情身上。
光柱隻存在了几秒就消失,但Yin云已经散去,天空放晴,高原特有的酷烈阳光倾倒下来,不需要多久就把人们的头顶晒得发烫。
谢情仍旧没有动,情臣像弹射过去的子弹,他轻轻拍了拍谢情的脸:“谢情,谢情!”
语气很紧张。
谢情闭着眼睛,声调懒散:“没死。”
他太累了,不想动弹。
情臣把巧克力喂到他嘴边,谢情想也没想就张口吃了。
一块一块的喂了一整条巧克力,谢情才觉得自己又活回来了。
天知道他跳到最后的时候已经难受得快晕倒。
谢情扶着情臣的肩膀站起来。
随着他的动作,人群中陡然弥漫开一种紧张的气氛。
神力已经降临,现在就要找出谁是被魑尾附身的人。
他们激动又紧张,害怕自己是那个倒霉鬼,也害怕其他人是那个居心叵测的附身者,猜疑弥漫在刚刚还团结一心准备祭礼的小团体中。
谢情扫视一圈,认认真真把所有人看了一遍。
孟星眠和秦政紧张流于面上,赵立峰倒是沉得住气,安静等待。
不一会儿,谢情收回目光,人们紧张兮兮地看着他,等他开口,又怕他开口,有些谨慎的已经悄悄拉开和周围人的距离。
谢情摸了摸下巴:“什么都看不出来。”
诶?
人们的脸上都是明显的质疑,像是没听懂他在说什么。
谢情再次重复:“我什么都没看出来。”
“怎么会这样?”秦政不想相信,“我们都看见神力降临了啊。”
他瞬间想到一个可以解释当前状况的可能性:“难道被附身的人就是你,所以你才看不出来是谁被附身,因为你不能看自己!”
孟星眠立刻反驳:“如果他被附身,神力降临的时候一定会有反应,毕竟神力是可以驱逐魑尾的,可刚刚他什么异常都没有,不会是他,一定是我们还忽略了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