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了?”
夏真鸣懒得再拿起来一遍,用眼神示意水果,“慰问你的伤。我这次真的是路过,水果还是在你们楼下的水果店临时买的。”
廖今雪双手插在白大褂兜里,没有抽出,“谢谢,我已经没事了。”
他没说什么其他,也没有做出出格的举动,周身却透着一股淡淡的赶人的意思。
可能是早就领会过廖今雪的绝情,夏真鸣连气也生不起来,更多的是讽刺与意料之内。他低头看了眼时间,“你们两个要走了吗?那我也回去了。”
说罢,他把水果往没有反应过来的许戚怀里一塞,不再留下来给自己找不痛快,干脆地走了。
许戚抱着那袋水果愣神,廖今雪已经走到他身边,“我去换衣服,马上就好。”
“…好。”许戚的附和慢了半拍。
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廖今雪坐进来后问了一句:“你怎么没给我发消息。”
许戚关掉车载音乐,老老实实地说:“我就想来接你下班,刚才去医院取车的时候忘记发了,你的车不是还在修吗?”
廖今雪系上安全带,“那边给我打电话了,明天能去取车。”
“那明天我陪你一起过去。”
许戚说完默了会,还没开口,廖今雪就问道:“在想刚才的事吗?”
“没有。”许戚脱口而出。
但答的越快,越像是一种心虚,许戚低声掩饰:“我知道你现在和他没有关系了。”
至于过去,应当就像字面含义一样,让那些事都过去。
廖今雪淡声道:“我不喜欢他。”
“…我知道。”许戚闷闷地说。
“我的意思是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他,也没有别人。”廖今雪转头看着许戚,“你介意的话,我可以把他删了。”
许戚愣了一下,心口蔓上丝丝酸甜,但最后还是说道:“不用了,他也没有做什么不好的事,刚才还送了你水果。”
廖今雪说:“那以后别再为这件事乱想。”
许戚点了点头,廖今雪看着他,似乎是想俯下身亲他,但被安全带束缚住,本来暧昧的气氛一瞬间多了一丝好笑,没能成功。
许戚忍住了笑,凑上来,在廖今雪脸上很快地亲了一下,还没坐回去就被廖今雪转过下巴,变成了一个绵长的吻。
分开后,许戚红着脸坐直身,扶住了方向盘,身边廖今雪的声音夹杂不明显的淡笑:“专心开车。”
“…知道。”
还有一点,许戚刚才没有说。
他觉得夏真鸣已经放下了。
家属
确定关系以后,许戚依然住在自己的房子,唯一和之前不同的是,一周常有天都花在了廖今雪家。
在外面的时候,他和廖今雪不会表现得过分亲密,和他们接触最多的小琴到现在仍以为他和廖今雪只是关系要好的朋友。偶尔还会调侃一句,说许戚要是女生早该是廖医生的女朋友。
面对这种玩笑,许戚也只能含糊地一笑过去。
廖今雪把工作和生活分的很开,唯有脱下最外层那件白大褂,回归到私下,他才会展露出真正的,或者说独属于许戚的那一面。
许戚没有特意算过约会的次数。有时吃完晚饭一起散步,在傍晚等待廖今雪下班,一起逛超市买零食和家用品,这些对他而言都是约会的一部分。
对其他人来说平淡的生活,却是许戚一辈子都在努力追求的渴望,而命运这一次终于选择垂青于他,让他得到了这一点点平凡的,但又弥足珍贵的幸福。
许戚唯一还放不下的事情,是廖今雪受的伤就这样不了了之。
他没有再从警察那里得到事情的后续,去问了几遍,得到的结果也都是蒋明已经被拘留释放,其余一概不清楚。
偶尔,许戚会想起和白甄霞坐在警局里说的那番话。但他没办法告诉廖今雪,抑或者说他也在忐忑,不确定一个曾经亲手抛弃了孩子的母亲,能否做到这个承诺。
再次听到蒋明的消息,是在半个多月以后。
同学群右上角一大早就高高挂起鲜红的99,许戚想要忽略都难,几百条聊天记录所能提取出的重点只有一个——蒋明出事了。
和廖今雪无关。不知道是谁挖出几年前蒋明深夜酒驾,肇事逃逸还撞死过人的新闻。在当时,这个事故被匆匆定性成了‘意外’,官方给的理由是监控缺损,证据不足,于是就和绝大部分交通事故一样不了了之。
本来这件事没有多大水花,但就在不久前,受害者家属突然决定起诉蒋明,不仅专门找记者接受采访,还上了当地的报纸新闻。
家属的态度十分强硬,确定当初的监控是有人收了肇事者家里的钱,蓄意隐藏。警察一开始连人都抓到了,最后因为没有证据,才又给好好地放了回去。
旧案重提,事情在宁城当地闹得沸沸扬扬,而这件原本普通的交通事故之所以传播得如此迅速,少不了网络和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