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尹瑾照终于把自己清洁消毒好,他一出去就又看到江嵘。
“衣服脱给我看看。”
“脱。”
江嵘隻得脱。
西装脱掉,毛衣脱掉,衬衣纽扣完全解开之后,底下的胸腹部竟然隻拿一张巴掌大的狗屁药膏贴住,在狗皮膏药遮不住的地方,那儿是半截红青的被尹瑾照踢出来的淤痕脚印。
“啊哼,43码的脚一张狗皮膏药遮不住啊,你怎么不问医生多要一张?”这药膏估计还是随便叫护士拿的,竟然连跌打损伤药膏和风shi药膏都分不清楚。
“天宇的情况怎么样?该死的他怎么什么都没跟我说。”才从外地赶回来的江嵘仿佛不知道痛一样。
“初期感染,还不算太严重。”尹瑾照抵在江嵘胸腹上的手指突然使力,江嵘立即痛得闷哼出声。
“知道痛了哈?”
“我说先去检查内伤再跟我说话,是不是要我踢断你的肋骨才听?”尹瑾照作势要再补多一脚。
“对不起。”他知道自己错了。
江嵘听话去看骨科医生,他不听话的就是把尹瑾照一起拖去看医生了。
、何飞的脸?!
(死亡是一件很突然的事情。)
……
“听护士说你被kerr打了?”天雪用电话和一墙之隔的江嵘说话。因为防护服紧缺,根本就没有再多一套给江嵘浪费,所以江嵘自被尹瑾照踢了一脚之后又被医生禁止进入隔离区。
“医生说骨头裂了。”江嵘老实回答。终于和天雪说上话,不能够进去的江嵘急得想拆墙的心情改为挠墙,医院绿色的粉刷墙壁都抠出条条痕迹来。
“活该,咳---”天雪想说他博可怜,但抑製不住的咳嗽声闷住了喉咙里的话。
“你怎么样?”可还是被江嵘听到了,明明是大冷天江嵘都急得满头热汗。
“没事,有些胸闷而已。别那么紧张,医生都说绝大多数都能治好,只是因为传染性高所以才需要隔离。医生不让讲电话了,待会儿再打。”
“等一下,我还有话跟你说。”
“等我出院再说,”这个病绝大多数能够治好,但天雪也明白治不好会怎么样。
为一个人醉过闹过颓废过,就这样死掉他不甘心。如果死不了,那就继续纠缠下去。如果活不了,天雪会告诉江嵘他爱他,把他的心带去Yin曹地府绝不便宜给其他人。谁让江嵘折磨他来着,他不甘心就这样死掉,不甘心,所以让他把自己记住几年算是交换了……
“我---”正要说话的江嵘被天雪打断。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知道的。”挂掉电话,一长串说完的天雪立即剧烈咳嗽起来。
“好---”被天雪挂断电话的江嵘隻得把手机好好握在手里,怕它没电怕它欠费停机,更怕手机摔坏收不到天雪的电话。
这头的江嵘寸步不离等天雪被允许打电话,那头终于可以自由行走的尹瑾照跑去别的病房看病人去了,一个怀胎几月但是昏迷不醒的车祸伤患。
“你是病患的什么人?”负责照顾病人的护工小心翼翼地给她翻了一□,因为她的肚子已经很大了,所以得小心谨慎。
被护工用看病患负心老公的狐疑眼神看着,承受不白之冤的尹瑾照并没有开口解释,当然那护工也没非得要他回答,她纯粹是照顾沉默病人养成的碎碎念习惯而已。
“这孩子的命真大,这车祸这么严重都安然无恙,可怜还没出生他爸爸就不要他,妈妈醒不醒得来还得看老天爷开不开眼咯。”
她不可能醒得来了,三魂七魄零散不全,现在全靠这bb支撑着,一旦这bb出生,那么母体就会立即死去。更何况现在这bb似乎也快支撑不下去随时都会有早产的危险。
如果bb要出生的话,那要付出非常大的代价。
不再看那女人,随手扔掉已经枯萎的花,尹谨照把买到的鲜花插到花瓶里。
“诶,你真不是她老公啊?”见尹瑾照转身要走,护工忍不住再问他。
但尹瑾照依旧一句话都没说,让这八卦的护工什么都满足不了,隻得怏怏地对着尹谨照离开的背影努努嘴。
走至外面的走廊,尹瑾照在其中一个拐角停了下来。
“还不出来?你真以为我看不到你就不知道你在这里?”
拐角楼梯口出拐出来一个戴着口罩的人。
“哥。”口罩底下闷出何飞的声音,和江嵘一起到医院来的小何飞衝尹瑾照讨好地笑笑,那弯弯的大眼太灵动,就算大半张脸被口罩挡住了也挡不住他讨好的笑容。
“以为我不会揍你?”充满威胁性的鼻音哼了出来。
“你会在控制好伤势严重程度下揍我。”说是这么说,这小何飞仗着尹瑾照不会真揍他而蹭过来尹瑾照的跟前。
“你、知、道、就、好。”尹瑾照隔着口罩抓住何飞脸颊上的两团嫩rou拚命揉啊揉,把何飞揉成了猴子屁股脸,红通通还发热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