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临举着酒瓶磕磕碰碰,胡斌杰跳过来搂住他肩膀:“哥们儿,你一个人在这儿愁啥呢?”
舍友几个闻声转过头来,一个叫居榆的男生也跟着道:“愁啥呢,愁啥呢?”
吕临马上也道:“愁啥呢愁啥呢?”
人类的本质是复读机。
“没,有个朋友,不回我电话。江昀叹了口气。
“上次给你带小馄饨那个?”居榆哈了一声,“你看,上次你不接人家电话,这次人家也不接你的。”
“活了个该。”吕临总结说。
“干什么,就这么幸灾乐祸么。”江昀乐了半天,服务员上来了一盘小炒rou,“我在想我兼职的工作什么时候能有着落。”
这也不算假话,最近他确实在愁关于兼职工的事,在h市要找到和机设有关又能历练的地方属实不多。
最主要的是,这地方人生地不熟,他也不知道谁技艺高,不知道能跟着谁学,别人也不见得愿意收他。
“哎,你们听听这,”胡斌杰笑了起来,“像不像那种总裁的落魄儿子吃不起饭了要自力更生。”
江昀笑着指了指他:“说话注意点儿啊。”
吕临叹了口气:“哎,咱们昀哥是真的强,双修小教……嘶,我觉得我光一门机设就快让我头髮掉没了,搞不过搞不过,江昀真的狠人。”
小教系的在开学初就向全校开放选课系统,谁手速快谁就能双修旁听。
“所以人家摸底考咱系第一啊,”居榆吃了一大口菜,嘴里边塞得鼓鼓的,“话说我挺搞不懂的,还要摸底考试……我真服了,休了一个暑假谁他妈的记得啊。”
他悲愤地夹起一筷子菜又塞进嘴里。
吕临推了他一把:“别吃了,等等回去背书吧。”
居榆吧唧吧唧嚼着:“背个屁。”
“心理学会了吗?需要层次理论看了吗?几个气质类型分清了吗?斯金纳理论都记住了吗?”吕临问。
居榆看着他:“……斯金纳是谁?”
“……”
“我靠,谁啊这,好熟悉的名字……”
吕临缓缓竖起了大拇指:“……好家伙。”
最后居榆到喝醉也没想清楚斯金纳是谁就喝得醉得一塌糊涂了。
说是出来请客,结果最后还是吕临帮他把钱付了。
吕临把迷迷糊糊的居榆驼出去的时候骂骂咧咧道:“这智障真的不是出来坑咱们的吗?”
“不是坑咱们哦,哥们儿。”胡斌杰也有点醉,他搭着江昀的肩,晃了晃手机,“坑的只是你哦。”
“Cao。”吕临骂了一句,把往下滑的居榆又往上颠了颠,“走吧走吧,明儿他醒了让他把钱还了。”
居榆说着梦话道:“明儿啊……明儿我不醒……”
吕临道:“嘿,我他妈这暴脾气。”
这架势恨不得把居榆丢地上。
江昀乐了半天。
“回去吧回去吧。”胡斌杰伸长了胳膊,上去拍了拍吕临。
往前走了几步,发现江昀没跟上来。
胡斌杰回头:“江昀,不走吗?”
江昀捏了捏酸疼的眉心,对他们笑笑:“你们去吧,我去旁边再逛逛,看能不能弄辆自行车来。”
“自行车?”胡斌杰愣了愣,笑起来,“这儿共享单车不够你骑的啊?”
江昀开了个玩笑:“那以后谈对象了不得手头有辆车。”
胡斌杰乐得肚子疼,比了个大拇指:“牛逼,年纪轻轻的,都开始考虑固定资产了。”
“行,那我们先走了啊,回来路上慢点儿,别喝了酒晕了吧唧的还骑上路。”
江昀摆摆手:“知道,我不酒驾。”
大学城这块就是个偏僻的地方,车辆不多,h大这个校区是老校区,后来虽然扩建翻新了,但周边的街道还是那样。
几家餐馆开了几十年,偶尔白天路过这边的街道可以看到餐馆老板搬个小椅子坐在门口,夹着烟笑眯眯地享受太阳。
江昀沿着周边手机地图逛了一会儿,没见着什么自行车售卖处,只有一个修车处。
江昀叹了口气。
果然,荒野到了极致。
修车处的老头半蹲着在那边卸轮胎。
老头脾气看起来挺爆的,一边卸车轮,嘴里一边念叨着脏话。
旁边一个看起来二十七八的男人站着,嘴里叼着烟,两手揣兜里,痞里痞气地和老头说着什么。
“我说老板,你这就不地道了。”男人笑眯眯地道,“卸我个轮儿你给我收一百,你这是做生意呢,想抄我的家呢?”
“不乐意?”老头不怕他,指着旁边道,“不乐意你自个儿找地儿换去,我动手不是时间?我就想不明白了,这道儿上哪儿来那么多破钉子给你扎?一周换一次轮胎,真当我好脾气是么。”
男人也不生气,呼出一口烟,笑道:'“那怎么办哪,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