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嘉赐看着她的肚子,眼里有温柔,有期待。可更多的,却是迟疑。
见着陶琼琇有些伤心的样子,他立即伸手揽住她,抿抿唇满是迟疑的说,“阿莹,他还太小了,万一受不了我身上的煞气怎么办?”
没错,随着这个孩子越来越大,陈嘉赐心中的担忧也忍不住越来越多。
如阿莹这般,视煞气如无物的毕竟很少。这个孩子这么小,他要是受不了该怎么办?
就因为这个顾虑,他从来都不敢碰陶琼琇的肚皮。生怕自己的煞气透过肚皮影响到了里面的胎儿。
“啊?”陶琼琇傻乎乎的啊了一声,而后微微拧起眉,说,“怎么会?!”
她的反应是震惊的,不可置信的。
因为她从来没想过会有这个可能。
说着不会, 陶琼琇抬头去看陈嘉赐,就见对方面色沉凝,满是担忧, 甚至有着些许惧意。
两人四目相对,屋中一时间寂静下来。
看着看着, 陶琼琇终是冷静下来, 有些迟疑的模样。
应该……不可能吧?
她心中不确定的想着, 皱起了柳眉。
这是她和阿赐的孩儿,若是这孩子竟不能接触阿赐, 那该如何是好?
若真是如此,还不如不要!!
伸手捂住肚子,陶琼琇心里发狠的想着,可那股子不舍却是骗不了人的。
“阿莹,别这样。”陈嘉赐伸手轻触她软嫩的脸颊, 轻声说。
他见不得陶琼琇忧愁无措的模样。
“阿赐……”陶琼琇扑进他的怀里, 耳侧贴近他的胸口, 听着耳畔一声声沉稳的心跳。陡然就心酸难过起来。
若真如阿赐所说,亲生孩儿都不能接受他, 那他该有多难过。
陶琼琇心里满是不舍,眼圈儿都不知不觉的红了。
“嗯,怎么了。”陈嘉赐低头看她,眼里满满的都是怀中的姑娘。
若说他真有多担忧陶琼琇肚子里的孩子,那还真不见得。
归根究底,他从始至终担忧的,只有陶琼琇罢了。他担心这个孩子若有个万一, 会牵连到自己的阿莹。
谁让——
他现在还待在阿莹的肚子里呢。
也就是陶琼琇现在怀着身孕,神经有些纤细敏感。总是胡思乱想, 又容易悲春伤秋。不然以她的敏锐,早就发现了陈嘉赐的不对之处了。
从一开始,他做的所有事都是围着她转的,很少提及肚子里的孩儿。
便是陶琼琇说起,他也应得清清淡淡,不甚热络。
其实,对于这个孩子的到来,陈嘉赐也是心中欢喜过得。
可在他问过太医,知道产子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情之后,他的心情就复杂起来。
他对这个孩子的喜爱,基于陶琼琇身上。爱屋及乌,便是如此了。
若是阿莹因他而有危险……
那他也不知道自己会怎么做。
想着太医说过的话,陈嘉赐心中发紧,搂着陶琼琇的双臂都紧绷起来。
不过,在感受到怀中的娇软之后,尚未待陶琼琇感觉到,他就又放松下来。
不好,会弄疼阿莹的。
丝毫不知眼前人心中在想些什么,陶琼琇听着耳畔的心跳声出神半晌,终于冷静下来。
“阿赐,”她抬头去看陈嘉赐,满是郑重和严肃,仿佛要做一件十分重要的决定似的。
这副罕见的模样,唬的沉稳如陈嘉赐都不由心中一跳,等待她接下来的话。
“我们试试吧,是好是坏,总要试过才能知道的。不是吗?”陶琼琇说,伸手拉着陈嘉赐的手就往肚子上放。“而且,就算有事,隔着我的肚皮也没关系的吧。你看,我这么长时间一直呆在你身边都没事。你现在担忧这个,似乎有些早?”
她笑yinyin的说,带着点打趣。似乎在说你也有关心则乱的时候。
不是关心则乱,只是受不得丝毫意外,陈嘉赐心说。而且——
他一直都有刻意避开陶琼琇的肚子。
一开始他没注意这点,等想起来后,发现陶琼琇接触自己时根本没事。这才彻底放心。可随着月份越来越大,他又忍不住担忧起来。
其他地方还好说,肚皮着实是距离着里面的胎儿太近了。谁知道碰了会怎样呢。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
深沉稳重如镇北王,也会有丢了理智,瞻前顾后的时候。
闻言,陈嘉赐墨眉紧皱,满是不讚同,被陶琼琇握紧的手掌更是动也不动。
“阿赐!!”陶琼琇微提高了声音,有些不高兴。
“阿莹,别闹。”陈嘉赐回答道,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低沉。
他对着陶琼琇向来这样,在外人面前的冷酷寡情,总来没有让陶琼琇看到过。
“我知道了就心中惦记,你一日不让我试,我就惦记一日。我惦记着这事,心里就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