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沈氏和秦元正不知道那册子里写了什么,却能看到,自家老爷子的脸色越来越Yin沉。到最后甚至失态的一巴掌拍向了手边的小几。
三人心中一跳,有些慌乱起来。
这是怎么了?
他们心想,秦侍郎为官多年,早已养成了喜怒不形于色的脾性,这次怎么发了这么大的火气。
心中正琢磨着,秦元正头皮一麻,抬头一看,就见秦侍郎正看着他,目中满是失望和愤怒。
“王妃驾临秦家,是我家的福气。可今日家中有些琐事,不方便招待王妃。还请见谅。”狠狠的看完不争气的三子,秦侍郎努力平复了心中的怒火,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想把陶琼琇送走。
他眼下心中复杂,既有家中子嗣不成器的愤怒,又有这些事被外人发现的羞恼。可说到底,这都是家事,他处理归处理,却是不想让旁人看去的。
陶琼琇倒是理解他的心情,却也没动,而是看向姜娉筠。
她今日所来,为的不是秦家,而是姜娉筠,自然要看她的态度。
知她心意,姜娉筠心中生暖,微微摇了摇头。
今日阿莹出现在秦府,本就帮了她大忙。剩的的污糟事,实在不必她再继续插手。
陶琼琇这才应下说好,起身离开。秦侍郎亲自起身去送,待到大门口,方才弯腰道谢,十分诚恳的说,“今日之事,多谢王妃援手。待我处理完,必登门拜访,送上谢礼。”
这段距离,足够他恢復冷静,停止迁怒。转而示好了。
陶琼琇微微一笑,说,“我与阿芸自幼的交情,做这些也不过是顺手的事。侍郎言重了,今日怕是有的忙,侍郎止步,我先走了。”
说完,她点了点头,上车离去。
至于岳氏,她从来都不担心她的下场。
有她的那些东西,她死定了。秦侍郎只要没忽然傻了,就不会留下她。
珠胎暗结,害死嫡妻,陷害儿媳。种种罪名,除非秦家不想要名声了,不然肯定是要把这件事给捂得死死的。
刚才陶琼琇的话也是给秦侍郎的一个保证,姜娉筠好好的,这件事就会成为一个秘密,她不会忘外说。可若是她不好,那就不一定了。秦侍郎不傻,他知道该怎么做。
镇北王府。
出去了一趟,回来竟觉得有些累了。陶琼琇小睡一觉,醒来后又苦逼的看起了帐册。
她研究过,剩下的大概还得她看上半个月,才能看完。
惨,太惨了。
冬日的太阳温暖而不耀眼,陶琼琇命人在院子里摆了张软塌,懒洋洋的半靠在上边,边晒太阳边看帐册。
日子过得惬意而悠闲。
陈嘉赐今日回来的早,回府后便循着踪迹过来找她。入目就见她笑的温软,手肘撑在软枕之上,正垂头看着手中的册子。乌发盘成发髻,露出白皙修长的脖颈,衣襟微歪,隐约可见细腻肌肤上的几点红痕。
那是,他昨夜情动时留下的。
“怎么在这儿看起来了,小心阳光伤眼。”收回眼神,陈嘉赐走过去小心给她正了正衣襟,轻声说。
一众丫鬟自动退开,给两位主子留下单独相处的地方。
陶琼琇放下帐册,转头看他,笑眯眯的说,“没事,今天太阳还好。我想晒晒。倒是你,今日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陈嘉赐深受茂和帝信任,前段时间便将京都五营的大权都交到了他手中。这些日子为了熟悉这五大营,他正忙着呢。
陈嘉赐在她身边坐下,把人揽到怀里,心中隻觉满足。
“办完了事,就早些回来了。事情处理的不错?”见着她眼下松快,不似昨晚般生气,他随口问道。
“嗯,秦侍郎是个聪明人。”陶琼琇笑着说。
陈嘉赐也就随口提了提,没怎么放在心上。两人依偎在一起说了会儿话,陈嘉赐就揽着她回了房。
夜间。
丫鬟进来传了消息,秦家三夫人岳氏生了急病。
陶琼琇倒没怎么惊讶,高门大户做事向来这般,先是急病,然后久治不愈。届时,就该去了。
说是心中有底,可得了答案,她还是不由在心中舒了口气,轻声道,“秦侍郎动作倒是快。”
陈嘉赐随口接到,“户部尚书年事已高,已经上了两次折子给皇兄,想要告老。秦侍郎的动作自然不会慢。”
陶琼琇这才恍然,感情正好赶在要升迁的节骨眼上了。
这家宅不宁,虽然不是什么大罪过,可在这个要进的关头,秦侍郎自然是容不得有丝毫纰漏的。
难怪,难怪。
果然,便如陶琼琇所言。半月后,秦家传来消息,三夫人岳氏,亡了。
到底是丑事,不好宣之于众,姜娉筠得了好处,秦逸青又碍于父亲。不好闹大,这事情就这么半遮半掩的过去了。
事成后,秦侍郎先是上门拜访,留下些礼物离开。之后便是姜娉筠亲自上门。